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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見的公平(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我的父母親雖然年紀不同,不過兩個人生日很接近,父親的生日早了母親三天,每次到了父母即將生日的時候,問父親想要什麼,父親總會很酷也很無情地說:『不用,不要浪費錢!』


而母親就不同了,母親很怕老了之後,連生日都沒有孩子記得,所以從小就要求我們一定要幫她過生日,簡簡單單吃個蛋糕,買個簡單的小禮物就可以了,只是到了母親生日,大家快樂的在慶生的時候,爸爸會說:『唉!只有媽媽的生日才有!』


那時候的我,才知道原來父親說的不用,不是真的不用,父親原來也會吃醋,只是父親的生日禮物很難找,圍著很酷的老爸吃蛋糕更有說不出的怪,當時的我們還沒有辦法帶父親出去吃大餐,所以父親的生日就是一大難題,常常困擾着我們。



女兒六歲的這年暑假,來了兩個大學生姐姐,在每次出遊的時候跟在我們的旁邊,看我跟孩子們的互動,也做情緒觀察報告,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報告,卻讓我看見這兩個大孩子對事情的認真態度,孩子也學到了他們的認真,常常玩的超開心。


有一天,我正在跟別的父母對話,沒多久聽到很大的爭執聲,我的女兒跟她四歲半的好朋友阿惠起了很嚴重的爭執,聲音很大聲,我跟阿惠爸爸馬上前往查看,我女兒很生氣地說:『阿惠說謊!她說謊!』

 

女兒很生氣,我先抱著她,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說:『寶貝,我知道妳很生氣,我們先處理情緒再好好說,不然我不知道妳到底在氣什麼?』,女兒在我的擁抱與安撫之下,慢慢地緩和了情緒,但是還是帶著氣說:『阿惠說謊,明明是阿惠畫西瓜姐姐的腳,卻說是我畫的。』



女兒很生氣,我覆述了孩子的說法,並且邊說邊跟孩子確認有沒有理解錯誤,阿惠還是站在一旁,有點被女兒的大聲嚇到,說著:『對不起!』,而女兒又重覆說:『阿惠說謊,明明是阿惠畫西瓜姐姐的腳,卻說是我畫的。』



於是,在女兒眼下很搞笑的媽媽,就想了想說:『ㄟ~不好意思,請教一下彈彈小姐,也就是說阿惠跟你一樣,每次爸爸說,誰喝了我的飲料,妳都會說,是那隻大老鼠媽媽,是一樣的嗎?』



聽到我這樣說,生氣的女兒露出了調皮的眼神,就好像知道朋友所犯的錯,其實自己也常常這樣玩過,我又問:『就算是妳畫的,或是阿惠畫的,畫了就道歉想辦法解決就好,有人會打你嗎?』

 

女兒搖搖頭說:『沒有!』,『那為什麼要這麼大聲呢?』,女兒回答着:『就是不喜歡!』,這時候兩個孩子的氣也差不多消了,孩子處理完情緒,更瞭解了狀況。



到了晚上,全家在吃飯的時候,我跟老公提起這段事情,女兒的情緒更穩定了,把事情說得更明確了。



原來是,阿惠請西瓜姐姐閉上眼睛,然後用筆在西瓜姐姐的腳上畫了一條線,再請西瓜姐姐打開眼睛,請她猜猜是誰畫的,西瓜姐姐打開眼睛吃驚地問:『誰畫的?』,阿惠頑皮地說:『彈彈畫的!』,而在一旁沒有加入遊戲的女兒就生氣了。


聽完這樣的敘述,我想了想說:『所以說,妳不懂什麼叫做“嫁禍”,什麼又叫做“誤導”?什麼又是說謊?』,女兒歪着頭問:『那是什麼?』,於是,我開始慢慢地解釋,『誤導』是錯誤地引導,就好像兩組人比賽到山上,有人把指標故意轉方向,讓別人走錯路,有時候是玩,就像妳會誤導爸爸認為是媽媽喝了飲料。



而嫁禍是犯錯的人會被處罰或付出代價,為了怕被處罰,所以,就說謊說是別人,逃避處罰, 例如:以前媽媽家養的小狗常常把東西亂咬亂放,外婆看到都說:『誰做的!』,我們都會說:『是皮皮!』,結果有一天,外婆問:『誰喝掉冰箱內的汽水?』,舅舅馬上說:『是皮皮!』。

 

女兒聽到這裡笑得很開心說:『最好是狗狗會開冰箱啦!』,我笑笑地說:『嫁禍錯人了!』

 

那天的我在想,女兒與阿惠從沒有被處罰過,所以,她不懂為何要『嫁禍』罪給別人,她這樣做的時候,通常是好玩的跟別人玩,也不懂為何要『誤導』?所以直接歸類為『說謊』。



那天過後,我找了一起玩的那群父母說了這樣的狀況,接下來可能要找一些遊戲,例如:矇眼打球,或者是玩撲克牌抓鬼的遊戲,讓孩子看懂什麼叫做『誤導』,什麼又叫做『嫁禍』,以後即使在人際關係中遇到這樣的狀況,孩子會快速地理解,並且學會看懂與面對。

 

而同樣的一件事情,我們也開始在每次爭執的時候,引導阿惠講出自己的內心話,而不要因為想玩出了分際,卻在爭執中,忘了替自己辯解與說明自己的立場與狀況。



在每個衝突中,看出每個孩子各有要面對的課題,各有必需要協助的過程。

 

過了幾天,老公回家的時候看到我搬起來很久沒有開工的縫紉機,努力的車着一個娃娃,老公問:『怎麼又開始做娃娃了?做給弟弟的嗎?』,我很忙沒有直接回答,過沒多久就看到我做的華德福標籤娃娃。



老公看著那個怪異的娃娃有點疑惑的看著我,我說:『我在陪弟弟的時候,發現六個月大的弟弟很喜歡玩標籤,又喜歡咬東西,網路上標籤娃娃很吸引人,還有安撫娃娃也很吸引人,現在的我很理解這樣的需求,但是,材質跟產地卻不讓我安心,所以,我拿起之前沒完成的華德福娃娃,加上一條有機毛巾,還有好幾個從我的衣服上剪下來的標籤,縫製了一個專屬的『安撫標籤娃娃』。



老公看了看說:『妳真的很厲害呀!妳不是趕稿都沒睡,還陪女兒出去玩一天嗎?竟然還弄這些?』,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天晚上,女兒好像在房間製作了某個東西一直邀請我,我說:『抱歉,我很累,爸爸在幫忙洗碗,可以讓媽媽坐在這邊顧弟弟順便休息一下嗎?等一下我再過去。』,女兒說了聲好就又開心的回她房間,我坐在地墊上陪兒子玩了起來,女兒聽到我的聲音,跑出來看一下,看到我跟弟弟玩得很開心,又回到房間。



過沒多久,老公覺得女兒一直沒有聲音,進去她的房間看,出來之後告訴我:『妳女兒在吃醋了,她吃弟弟的醋了。』,我想了想,抱起了兒子,走到女兒的房門口,用着假音敲着門說:『扣!扣!扣!請問這這小兔子阿奇的家嗎?』、『扣!扣!扣!請問這這小兔子阿奇的家嗎?我跟弟弟要找小兔子阿奇喔!』

 

在房內的女兒忽然笑開來說:『抱歉,這不是小兔子阿奇家噢!』,我回答:『我要問小兔子阿奇,知不知道我家可愛的彈彈住哪一間房呀?』,女兒笑起來打開門說:『我就是彈彈呀!』,女兒開心的笑,熱烈的邀請我跟她弟弟一起進房間,共享她的下午茶佈置。

 

玩了很久,我出了房門,老公問:『不是在吃醋嗎?妳怎麼處理?』



我想了想回答:『女兒要的是,有人願意陪她玩,分享她佈置的成果,而我沒有參與這件事讓她很難過,孩子要的是有人去參與,吃醋只是一個藉口,她真正的需求是我去看看她的作品。』

 

後來的我跟老公分析,就好像女兒跟阿惠的爭執,我看懂女兒要協助的,卡住的是看不懂誤導跟嫁禍,所以,帶著孩子去理解,在生活中或遊戲中幫孩子釐清這樣的想法,我看到孩子的難處,提供了她需要的協助。



同樣的,我看到弟弟的需求,剛長牙的他需要磨牙,喜歡有個東西拿在手上,也喜歡布標,我看到弟弟的需要,所以做了那個華德福標籤安撫娃娃,滿足孩子的需要,也讓孩子懂,我有看到他的需求。

 

女兒要的是我去看她的佈置作品,我卻在陪弟弟玩,她在意的不是我陪弟弟幾分鐘,陪她有幾分鐘,她在意的不是這樣的吃醋,她在意的是她的需求有沒有被看到,如果凡事都指向孩子吃醋,反而錯失了協助孩子真正需要幫助的點。

 

說著說著,我才慢慢懂了,我的父親在意的不是孩子有幫媽媽買蛋糕,有送媽媽生日禮物,他卻沒有,他計較吃醋的不是蛋糕跟禮物,我的父親在意的是,那種,生日卻無人聞問的不舒服。

 

當很多人問我,有兩個孩子怎麼做到公平?

 

我在想,對我來說,所謂的公平不代表姐姐有個洋娃娃,弟弟也要個洋娃娃,弟弟有車,姐姐也有車,也不是陪老大幾分鐘,就該還老二幾分鐘的那種形式上的公平。



每個孩子在不同的階段,有不同需要協助的地方,有不同的困難,成長對每一個孩子來說都不簡單,不是一套公式可以放諸四海都準,也因為這樣,身為一個雙子媽的我,目前努力想達到的公平,就是公平地看到孩子們需要協助的點,公平地看懂孩子想要傳達的聲音,公平的都用愛戀的心與賞識的眼神愛著我的孩子。

 

我努力地告訴自己,千萬別用孩子吃醋、陪不夠的這種理由,去忽視孩子真正要幫助的地方。

 

我努力想做到的公平,只有,每個孩子的困難都被我看到與理解的公平。

 

一種,被看見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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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很奇怪的華得福安撫標籤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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