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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臭的是屁不是我(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
Antonia Wang

 

跟兩歲四個月的兒子正玩得很開心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璞~~』,兒子馬上開心很大聲的說:『弟弟放屁!』,兒子的反應讓我跟女兒笑翻了,也讓我在笑眼中想起一個很久前的朋友。


大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認識了一群校外的朋友,其中有個大男孩每次在大家聊天打屁或談事情的時候,都會猛然舉起右手然後大聲地冒出了一句:『我放屁!』,他的朋友們見怪不怪,而我卻一直覺得很好奇,在我的認知中,如果聞到屁味,總是不會有人自己承認,大家默默裝作不知道,甚至賴給別人的機會更多,那樣大聲的舉手告訴大家:『我放屁!』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覺得他可愛極了。

有一次大家聚在一起看夜景吃宵夜聊天,聊到一半,他又忽然舉起右手大聲的說:『我放屁!』,那時候我忽然笑了出來,問他:『為什麼你每次放屁都要這樣大聲說我放屁?』

 

他揚起帥氣的笑容說:『因為,以前如果有人放屁,又沒人承認時,大家都會在心中詛咒那個放屁的人,我不想被人詛咒,自己承認大家就不會詛咒了!』


聽到這樣的理由,我笑得更大聲了,他正經的說:『人會放屁就是代表健康,臭就臭,不用不好意思,而且又不會被詛咒,所以,我放屁我都會承認,反正臭的是屁,不是我。』


兒子第一次放屁的時候,他呈現一種吃驚的表情,那時候的我輕輕地告訴孩子:『放屁!』『弟弟放屁!』,於是,孩子笑了,他學會了這個身體的反應就是『放屁!』,說完之後,我告訴女兒這個關於放屁的故事,於是,在我家也會變成同樣的一個場面,誰放屁誰就大聲承認。

 

後來的我,常常在想那個大男孩的話,放屁本來就是正常的身體機制,為何要害怕被發現?

 

然而,正常的身體機制有哪些要帶點羞愧呢?我想起以前住校時,學校旁邊的那間雜貨店,每次只要有女孩子去買生理用品,老闆就會用報紙一層又一層的包裝好,每個女孩看到老闆賣力的包裹總是一臉困窘,而拿著一袋立體的舊報紙走在校園內那種大家心知肚明的眼神更是令人尷尬,真不知道老闆費力包裝的態度,反而讓人更困窘。

 

女兒兩歲多在如廁訓練的那個階段,我常常帶女兒在蒙特梭利協會所開立的親子館玩,那個親子館不同的時段有不同的老師在那邊回答母親的問題,那時候的我每次都找吳玥玢老師的義工時段帶孩子去參加。


吳老師是我對孩子了解的啓蒙,那時候的她常常告訴我們,不要對正在學怎麼如廁的孩子有任何過度的情緒,有很多孩子長大後的便秘問題、腸胃問題、如廁困擾都源自于兒童時期如廁訓練時父母的反應壓力造成的。


那時候的我對女兒的如廁問題一點都不困擾,我困擾的是女兒的呼吸系統,女兒睡覺的時候常常會用嘴巴呼吸,這樣的狀況後果就是女兒常常喉嚨發炎後感冒,一感冒喉嚨痛,睡覺很難入睡,入睡之後常常一咳就把剛喝完的奶全部都吐出來,那陣子的我幾乎每天都在洗床單,每次女兒一吐,我們夫妻倆個一個馬上哄小孩,然後抱進浴室擦澡,一個馬上換洗床單,夫妻兩個人沒有人唸一句麻煩或是罵一句孩子,總是這樣合作無間的默默地各自做著。

 

因為我們知道,孩子也會被自己的嘔吐嚇到,無論是大小便還是嘔吐,孩子面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其實比我們更害怕,也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罵孩子也無用,後來兒子出生時,我非常堅持一定要讓兒子習慣吸安撫奶嘴入睡,強迫他入睡的時候用鼻子呼吸,我才知道那夜半洗床單的噩夢原來過了好幾年還沒散去。


兒子一歲半的時候,有一天我剛從台南的新書發表會搭高鐵回臺北,一到家才想到忘記買兒子前幾天傷口的藥水,我再度出門趕在關門前去藥局,到了藥局,女兒的電話就打來,我接起電話,馬上聽到女兒很急的說:『媽媽,妳快點回家!弟弟大便,爸爸不會處理,我快暈了啦!』,女兒很急的一直說,我卻聽不太懂女兒的意思,兒子大便這麼簡單的事情,老公怎麼不會處理?

一回到家,我馬上發現問題嚴重,原來,兒子嚕著他的三輪車在家玩很久了,尿布早就歪掉,大便從尿布邊緣掉了出來,捲進去了三輪車的輪子,隨著兒子在家裡滿屋的騎車子,那輪子上的大便就這樣在家中的客廳跟餐廳中拉出了一大片的大便車痕。

 

老公已經把兒子拉進去洗澡換衣服,而我大約擦了地板後開始把三輪車跟鋪在地上防跌傷的地墊一起拿到浴室去刷洗,女兒一直在浴室門口喊著:『好臭!』『好臭!臭死了!』


那時候的我忽然間看到已經換好衣服的兒子看著姊姊一直喊臭的臉,弟弟忽然呈現了受傷羞愧的表情,那種眼神與表情刺傷了我,我忽然懂了,我告訴女兒:『寶貝,妳是嫌大便臭?還是嫌棄弟弟?』

女兒忽然靜了下來說:『我是覺得大便臭,不是弟弟,弟弟又不懂!』

我說:『是呀!弟弟不懂大便會這樣弄了滿地,可是弟弟更不懂妳說臭的是他還是大便呀。』

女兒想了想,對著弟弟說:『弟弟,每個人的大便都是臭的,姊姊的大便也是臭的,我說的是大便臭,不是說你喔!姊姊不是討厭弟弟,來!媽媽在洗東西,姊姊帶你去房間玩。』,兒子聽完似懂非懂的笑了,隨著姊姊去玩。

 

 

那一天的夜晚,入睡以前,我跟女兒講起她小時候常常夜晚吐滿床的狀況,我老實的告訴孩子,聞到嘔吐物的味道時我常常也會自然地想嘔吐,可是,我卻沒有嫌棄過孩子也沒嫌棄過麻煩,因為,我們知道事情發生了,去面對處理就好了。


那時候兒子的眼神終於讓我知道,一個常常嫌棄孩子屎尿多的大人,給孩子的壓力有可能是孩子未來如廁的習慣壓力,而這個壓力卻慢慢累積成疾病,只因為,孩子們不懂,大人嫌棄的到底是『大便』、『麻煩』,還是孩子『他這個人』。

 

那夜晚嘔吐到滿床的孩子,自己有沒有對自己身體的恐懼?而那個時候,父母的反應,會讓孩子知道父母是嫌孩子髒,還是嫌棄嘔吐髒?

 

 

 放屁後,旁人露出嫌棄的表情,我們的解讀到底是『別人嫌棄屁臭』,還是嫌棄我這個人臭?

 

別人到底是窺視到我們買生理用品的不好意思?還是對我們『這個人』感覺到羞愧?

 

忽然間,我羨慕起那個會大聲承認說:『我放屁!』的那個陽光男孩,他如此清楚明白的把自己的生理反應跟自己分開,放屁是自然的生理現象,我大聲地承認所以請不要用詛咒牽連我這個人的價值。

當我們在吼罵孩子的時候,孩子的年紀是不是真的分的清楚,父母氣的是『這件事情本身』,還是厭惡『我這個人』?

 

孩子在電梯內亂跳被斥責,我可以用繩子綁著一個箱子說明電梯結構與原理,讓孩子懂在電梯內跳為何有危險性?為何別人會急得大聲斥責?而不把這件事把他跟『當媽媽的面子』與『媽媽個人的價值』跟『孩子個人的價值』連在一起。

 

兩歲的孩子躺在地板上哭著要一個東西,我穩穩地蹲在他身邊說:『弟弟得不到很難過哭,哭不是要東西的方法,媽媽陪你度過這樣的難過心情!』,我可以抱著孩子到比較不打擾人的地方,陪他度過這樣的情緒,而不把這件事情跟別人的體不體諒或孩子的好不好連上關係,也不把外人的反應當成友不友善、惡不惡劣劃上等號,因為那只是那個年紀的孩子在練習看懂自己情緒的一個過程,如此而已。

 

有一天,去接小二的女兒放學時,她的同學小志也跟我們一起在校園聊天,我催促孩子上車回家的時候,女兒問:『那小志呢?他媽媽還沒回來!』,我說:『沒關係!那小志跟我們回家吧!』

小志聽了開心的歡呼,然後說:『反正我媽媽很討厭我,我要去妳們家!』,我面容嚴肅地問:『為什麼你會覺得媽媽討厭你?』,小志說:『因為媽媽都會罵我寫作業很慢,她都會生氣。』


我問小志:『如果你放屁了,我說喔!好臭!那我是嫌屁臭還是嫌你臭?』小志回答:『當然是屁臭。』

我繼續問著:『那你寫作業一直玩寫太慢,媽媽氣的是你寫作業慢這件事情,還是你?』

小志回答:『是作業慢這件事情,不是我。』

我繼續問:『所以你確定你媽媽很討厭你這個人?』

小志笑笑地說:『沒有,她很愛我啦!只是討厭我寫作業很慢。』

當下的我終於知道了,這麼多年來我們常常跟母親講以前她怎麼兇我、罵我的,母親就像個無辜的人一般說:『有嗎?我不記得!』,有時候甚至說我冤枉她。


而一直到自己當母親後才知道,母親氣的是當下我的行為而不是我這個人本身,而我以為母親的責罵都是因為她極其討厭我。

一直到現在我才懂,原來,屁跟人是分開的。

 


原來,父母氣的、罵的是我這個行為,不是我這個人。


 

這麼多年之後,在孩子的眼神當中我才知道,原來,臭的是屁,不是我!







0912演講  


三重館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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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養,從來不是是非題(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一個朋友重返一家推廣自然農法教育的親子自然農場,和愛土地也很認真守護土地的農場主人聊了起來,久違的兩個人聊了很多親子農法教育的點滴與現況,只是,聊到後來主人談到他接觸過的一個親子團體,卻滿滿的憤怒與感嘆。


會讓主人如此感嘆的原因很多,最讓主人生氣的是,有一天,那群孩子們來農場遊玩,那剛剛栽種下去的菜、那還沒長大的小小青椒,孩子們隨手就拔了起來,主人心一急遠遠地對著孩子喊著:『那青椒還太小,不能拔!』

 

這時候帶頭的七歲孩子,轉身對著他大罵着:『你幹嘛大聲?你不知道大人不能對小孩大聲嗎?大人不可以限制小孩你不知道嗎?你會破壞我們的創造力你不知道嗎?我們就是要拔怎樣?』,然後,一群小孩跟著這個帶頭的孩子開始拔主人的青椒,看著孩子一一拔除那辛苦栽種的青椒,而旁邊的父母卻當作沒事一般甚至對孩子不懼威權的回覆露出欣慰的笑容時,這個農場主人心痛極了。

 

聽完主人的話之後,這個朋友前腳才剛剛離開農場,就在車上打電話跟我抱怨,對於一個從小生長在父親薪水微薄,家中兄弟姐妹卻眾多家庭的她來說,她永遠知道她們家是靠著母親勤奮的種菜、種花生、種桑椹、種稻慢慢的貼補家用餵養一家十幾口度過的,她也是一個靠著土地的滋養而長大的孩子,土地對她來說有一種神聖的意義,她能夠真正感受着農場主人的心痛與憤怒。


她問我:『在孩子的教育中,所謂過多的限制是迫害小孩的創造力,但是是這樣的沒有限制嗎?這樣養出來的是怎樣的孩子?』


那一天的我,嘆了口氣掛完她的電話之後,夜晚的我翻來覆去卻無法入眠,我想起我初入社會的時候,已經過了二十歲了,我擁有汽車執照也有一臺父親恩澤牌的代步的汽車,那時候我的公司離家遠,可是弟弟妹妹都去住校讀大學了,我只好開著車每天往返着家裡跟公司陪獨居的母親,只是,都二十歲了,母親卻立下很嚴格的門禁。

 

那一陣子的我,為了門禁這件事情非常的反彈,採責任制的貿易公司下班時間常常無法掌控,為了反擊母親的限制,我常常故意晚回家,甚至寧可在家門整個被反鎖後,整個人就在車上睡到天明。


這樣的叛逆不止一次,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我的叛逆與反骨常常讓我的父母很頭痛與困擾,一直到現在,我的叛逆因子沒有離開過,過往的叛逆行徑還常常讓我拿來說嘴。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孩子紛紛離家,深夜回娘家的時候,看著母親要看著電視螢幕中,家裡面各個角落監視器傳來的畫面後才敢安睡的她,我才知道,母親從來不堅強,她很害怕獨居,多年前的家裡大門是整片式的鐵捲門,當我還沒回家的時候,她不敢開著鐵捲門只讓薄薄的鋁門鎖保護她的安全,總要等我回家後,整片鐵門完全的放下來後,她才能安睡。


而這麼多年後的我才瞭解,當初的門禁,不是因為要限制我回家的時間,而是母親說不出口對一個人在家的恐懼與害怕,隔天要上班的她,總是因為那片還沒關下的門而無法入眠,多年後的我才瞭解,那年對我來說的限制,原來不是限制,而是母親的恐懼。


有孩子之後,我常常聽到別人告誡我:『過多的限制會毀壞了孩子的創造力。』,但是也有人說:『孩子不管怎麼可以,孩子會無法無天,就是要打罵。』,於是,身為父母的我們在這樣的新舊觀念交雜的時代中,焦慮着也恐慌着,怎麼做都不對,身為父母的我們承受太多怎麼做都不對都會被被批判的壓力,卻沒人來告訴我們真正該如何做?


於是,有人還是信奉着該管的時候就該管,孩子一犯錯,即使在人前也一巴掌就下去,但是,另外也有團體信奉着一個不打罵的父母教條,放著孩子在馬路上亂竄、爬公園的雕塑、拔別人還沒採收的農產品、把火車的地板當自己家的畫板亂畫,只為了不能限制孩子。


我常在想,親子教養,哪是『打』跟『不打』,『罵』跟『不罵』這種是非題而已?

如果我們討厭孩子受到的教育是只有是非題的教育,那麼,從小只在是非題方式下教養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有完整的思考性?


最近,兩歲一個月的兒子從玩丟球開始後就很喜歡摔東西,小二的女兒有一天對我說:『媽媽,弟弟之前都丟軟球,不懂得有些東西丟會破,妳該去買一些便宜的瓷器娃娃教她什麼是破了。』,於是,我們翻出一些夜市套圈圈得到的便宜陶瓷娃娃,準備孩子學東西會破的概念。

女兒小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我常常說:『這個會破!』,女兒卻不知道什麼是破的概念,在孩子腦中沒有畫面跟語言的連結時,孩子無法理解父母的說法,後來她打破了從鶯歌老街買回的陶瓷娃娃,才知道原來陶瓷摔會破,也看著父母學會了怎麼處理破陶瓷,玩水球的時候,知道原來水球會破,等懂了『破』的概念,腦中有『破』的畫面之後,當孩子拿起水杯,我說:『小心,這個材質會破噢!』,孩子腦中才懂我的意思。

 

女兒小時候有一次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我拉著孩子站離路口轉角遠一點,女兒急著要去公園一直要我往前走近馬路一點點,她不懂,我為何等紅燈過馬路都要離馬路有兩步的距離,那天的我回到家中在地上鋪了白報紙,拿起一臺大型的玩具車,前輪塗藍色的顏料,後輪塗紅色的顏料,在白報紙中畫一個簡單的十字路口,讓孩子模擬車子轉彎,理解了大卡車轉彎的時候,前輪與後輪是有位差的,等紅燈站太靠近馬路是有危險性,孩子用不同的視野看了車子的移動狀況,腦中有畫面也懂了,每次到十字路口都採取安全距離站著,不用每次喊,一次的遊戲,少了上百次過馬路時的命令。

 

孩子問我,為何要有紅綠燈的時候,我們在地上鋪白報紙畫馬路,用玩具車模擬沒有紅綠燈的狀況;孩子問我為什麼紅色要代表停而不是綠色,我帶著孩子坐在公車的第一個位置,綁著安全帶看著新生南路整路紅燈亮時,跟整排綠燈亮起時,那個顏色比較明顯可以讓駕駛人知道該停車?我跟孩子從生活中觀察顏色的波長。

 

搭車為何要綁安全帶?我不但讓孩子看汽車廠安全測試的模擬影片,也在玩具車上綁娃娃讓她知道,有綁的會不會掉?沒綁的會不會掉?

 

我很少帶孩子出去參加什麼實驗課程,我都在孩子不懂的時候,用各種模擬實驗或觀察的方式,跟孩子一起實驗一起談,這些事我們母女的話題與生活,藉由這些遊戲中我們一起談談『這個規定,有沒有道理?』、『為何要有這樣的規定?動機是什麼?』、『可不可以換個方式處理,而不是規定。』

 

於是,孩子不會只要去面對一點點社會規範就採取戰鬥位置,她不需要對每個指正她的人對峙,也不需要如此反社會化,有時候她會瞭解,有些限制,是一種好意。


等購票的時候,同樣有孩子耐不住煩開始攀玩排隊間隔的欄杆,有的媽媽會大罵:『不准爬!』,有的媽媽會看著孩子爬上爬下一句話也不說。


而我會問孩子:『請問這個欄杆當初設計的概念是給孩子這樣玩的嗎?』,孩子看一看會說:『不是!』,我會再問:『如果不是設計給孩子玩的,那麼他設計的時候有沒有考慮到兒童攀爬的安全設計?』,孩子會動腦想一想說:『沒有!』,我會問:『那如果這不是設計給孩子玩的,那麼,如果孩子用錯了使用方法拿來玩受傷了,是誰該負責任呢?』


最近孩子大一點了,我會再繼續問:『如果車子不是設計給喝酒的人開的,那麼喝酒的人還開車,會怎麼樣呢?』,女兒:『容易撞到人,而且保險不理賠了!交通罰則也會很大。』,同樣是制止,我可以讓孩子想的空間很大、談的也越來越廣。

 

現在,小二的女兒會拿個杯子放在桌子的中央跟邊緣,跟才兩歲的弟弟反覆實驗的說:『放在中間這裡,不會掉。』『放在桌子邊緣,阿~~掉了!』,女兒也用我的方法與態度,想辦法用弟弟可以懂的方式教弟弟。


女兒在公立小學讀二年級,學校有很多的規範,孩子常常會回家跟我討論:『為何在學校規定吃午餐不能說話,可是為什麼大人有事情談都約出去吃飯?』,我總會說:『真是個好問題,妳覺得老師為什麼要這樣規定呢?』、『如果妳是老師,妳會這樣規定嗎?』、『餐廳吃飯聊天的桌椅佈置跟學校吃營養午餐時的桌椅佈置有不同嗎?那個適合聊天?那個容易受傷?』

 

我把每一個學校的規定,讓孩子看得更廣更深,去看規定背後的原因跟想法,甚至背後的歷史因素,甚至是大人的想法與背後目的,讓孩子去判斷『合不合理?』、『有什麼想法?』『想用哪種態度面對?』

 

女兒在每一個事件中去想背後原理,在阿姨對那些孩子亂採還沒長大的青椒憤怒的背後,去看阿姨的成長背景,也看看植物生長的過程跟種植食物者對土地的疼惜。



二年級下學期的時候我幫女兒買了一臺棒球發球機,機器可以自動的發球,而孩子們可以透過機器將棒球發出而打擊,我跟女兒說:『下雨可以拿去學校在一樓器材室走廊跟同學玩。』,女兒說:『不可以,上次同學拿棒球去玩還被老師罵。』,我不可思議地問:『為什麼不行,那邊很安全還可以玩滑板,為什麼不可以玩球?老師這樣罵合理嗎?』。


女兒卻說:『媽媽妳忘了嗎?那走廊上面有電燈呀!球打太高會打破燈管,燈管的玻璃很細很脆落,掉到同學臉上或眼睛很危險,老師很急講的比較大聲而已,我覺得這個規定很有道理,而且是為我們好,不過,媽媽我想知道電燈是怎麼跟開關連接的,下次來作實驗好嗎?』

 

孩子的回答讓我笑了,對孩子來說,每個限制後面是交通學、是色彩學、心理學、人際關係學、歷史、社會學、人體結構學、是實驗更是一種面對的態度,甚至孩子看懂了,有些大聲的限制,後面是滿滿的關心跟好意。

 

我一直到女兒入學後才瞭解,人是動物,人的身體機能還是依照動物求生本能而來的,人腦的結構一但發現環境或事情有不合理的地方或是有異樣,就會啓動恐懼或憤怒等等的情緒警告系統而無法思考,就好像當自己的房間被陌生人偷過之後,自己連在房間內都會緊張到無法思考,整個人被恐懼霸佔。

 

於是,當人一覺得不公平時會憤怒,憤怒影響着理性,為什麼他可以我不行?為什麼你叫我紅燈停就要停?為什麼你要強迫我繫安全帶,別的孩子卻可以開車中半個人爬上天窗看風景? 為什麼你說我吃不飽我就要塞食物?

人一理解了狀況,就減少了憤怒與衝撞,也會冷靜地面對狀況,不知道為何被限制,不知道為何我媽媽不限制我,而別人卻限制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社會要這樣規定,那種不懂產生誤解的限制,才是真的影響孩子的情緒與發展。

 

我跟孩子在一起很少反覆的強制性語言,我不規定孩子紅燈停綠燈行,我帶孩子看交通學的邏輯,我不逼孩子每天要刷牙,但是,我讓孩子看一顆含過嘴裡的糖丟在路邊,如何引來一堆螞蟻,然後想想吃完糖後的嘴巴?我真實地告訴孩子我的每個感受。

 

而這樣長大的女兒,會思考每個限制後面的原因,也會去站在別人的立場去想想為何要這樣規定,我引導她在一個規定中去看後面的學說,看別人的角度與心態。

現在的她在面對學習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心態,她要完整地理解九九乘法是怎麼演進而來的,她會想辦法透過網路去看看這世界上所有國家的孩子到底都是用哪些方法在背九九乘法?於是,一個九九乘法的功課,她自己找出好幾種方法理解跟背誦,自己製作各種的教具來玩乘法遊戲,每天都玩到樂此不疲。

她不懂為何大家都要用十進位?為什麼不是八進位?為什麼不是五十進位?倒底是為什麼而來的?她要找出答案!

 

女兒跟我堅信,這些規定一定有一個理由,一個大部分人可以接受的理由才這樣規定,於是,小學二年級的她問人、查書、查資料就是要找看看有哪些不同的說法,她完成作業的時間比別人多很多,可是,我卻很欣賞她的慢與在這個過程中的快樂。

 

慢慢的我才懂,很多人批評這年代的教育跟孩子不求甚解,其實無關孩子的問題,一句專家說的『過多的限制害了孩子』,卻讓家長們採取了不以為然或放任的兩極態度,不管是『孩子就是要聽話服從』那一派,還是,不管怎樣都不能限制孩子想做的行為的『野蠻孩子派』,其實都真正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課題。

 

在每個『限制』的議題面前,不求甚解一眛要孩子服從或要孩子反抗都一樣可惜,可惜錯過了那個可以帶領孩子看懂限制背後那廣大學問的寬廣,跟面對人生學問的態度。

 

我們想要孩子擁有的能力,不是在面對沈船危機的時候,一昧服從老師不可以離開船艙規定乖乖待在船艙內的乖巧服從,也不是為了抵抗老師到處亂竄為反對而反對的反骨,而是一個面對危機時,可以運用自己船隻知識跟求生觀念找出最理想逃生方法能力的孩子。

 

現在的我懂了,那成長的一路過程中,所有的限制跟不滿,背後的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交通規則的限制後面有一套交通學,社會的衝突中有法律學,身體限制後面可以談人體結構,人際關係的限制後面有很多心理學,每個不同的人不同的反應可以看人的多面向,成績限制後面有著父母對孩子栽培的心思,從小在服從與叛逆中反反覆覆的我,竟然在衝撞跟隱忍交雜、不求甚解多年後,一直到現在我才懂,原來,每個『限制』後面都是一門學問。

 

而身為母親的我,不想讓孩子感覺被限制,而是看到限制後面的那寬廣的學問,在該不該限制孩子的這個面向中,孩子不需要隱忍服從的乖,也不需要反社會化的對抗,孩子只需懂事,懂得每個限制後面那滿滿的學問,懂滿滿的知識。


教育不能只有標準答案,教養孩子,『打』跟『不打』,『罵』跟『不罵』,『限制』與『不限制』,父母從來不是在面對孩子狀況的時候,只有二選一的標準答案。


教養,從來不是是非題。


每個問題的背後,都是一門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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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P  

別人的苦(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以前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常常替代老闆出席一些喜喪的場合,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提早到一個告別式的場合,我寫完公祭單後靜靜的坐在角落等著家祭結束,那一天的往生者是一個婦人,家祭到了中途司儀說:『孩子還有話要告訴媽媽,請媽媽聆聽。』,我看著一個大概大學的男孩子從家屬區站了出來,手上握着一張紙微微地發抖着,男孩子說著對母親的思念,也對母親的不捨,滿身的哀戚。

 

後來,話鋒一轉說出了一段令我永遠難忘的話:『我的媽媽一直都是被人家說是個壞媳婦,媽媽不敢回去奶奶家,因為她知道左鄰右舍跟親戚朋友沒人喜歡她,我的媽媽是有名的壞媳婦,可是他們都不懂,如果不是我的媽媽扛下壞媳婦的這個名字,我們家的所有錢就必須去負擔老太太每次打牌輸的錢,爸爸用怕老婆的名義不把錢給自己的母親還賭債,必須因為怕老婆要冷眼看自己的母親被逼債,別人會同情爸爸有個壞老婆,我的媽媽就必須要當那個壞老婆、壞媳婦,這樣才能夠把他們賺的錢一點一滴地拿來撫養我們這幾個孩子,這麼多年來,我沒看過媽媽上過一次髮廊,我第一次想媽媽的口紅該是什麼顏色時竟然是葬儀社的人要幫她化妝⋯。今天,我跟姐姐們可以讀到大學畢業,其實都是這個媽媽吞了很多很多的苦,吞了很多被指責的苦,今天,即使大逆不道一個小孩掀了家醜,我也要說出母親的苦,也要告訴母親,不管別人怎麼罵妳,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妳的苦,他們只看自己的苦,看到自己沒錢賭的苦、看到自己被追賭債的苦、看到自己被借錢的苦,卻沒有看到一個媳婦的苦、、。』

 

那段話太震撼,在場的很多家屬有的人臉一陣青、一陣白,而家屬區的那些孩子們早已經泣不成聲。

 

這一段記憶在我的腦海中一直無法散去,我知道這個孩子後續被人茶餘飯後談到的時候不一定是好話,卻能感受他的哀傷跟不平,後來的我走入了婚姻也生了兩個孩子,這個媽媽的人生故事我卻越來越能夠心神領會。

我想,這個媽媽還是幸福的,至少,孩子們都看得懂她的苦,也心疼她的苦。

 

而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只看得到自己的苦,努力的要求別人,卻從沒看到別人的苦,只看到自己的孩子難搞,卻沒有去想想孩子是不是也苦不堪言?

 

小時候的我不是一個很會讀書的孩子,母親常常說我太容易分心、太糊塗,對於寫作業跟考試永遠都不上心,我常常被罵不夠認真、聰明卻懶得讀書、不專心,我卻不懂該怎麼認真,每次考卷發下來,我總覺得我很冤,明明有讀書成績卻永遠都不動。

 

而現在,我的女兒也跟我一樣有這樣的學習困擾,我想,如果我的女兒遇到無法瞭解的老師就可能被要求去面臨過動檢視,女兒入學前,為了讓女兒正式進入學科與學習的方式不走冤枉路,我的女兒在國小一年級的時候申請在家自學,而今年才正式地進入公立小學就讀二年級,在這一年陪孩子學習的過程當中,我的女兒也跟我小時候一樣,被母親形容『屁股像有針刺,寫字都坐不住,太容易分心,東西丟三落四,看題目常常過題。』,看著女兒在學習的過程中的一切狀況時,我總想起小時候的我因為注意力不集中在學習上所吃過的苦。



只是當了母親的我,努力觀察孩子學習狀況之後,我才理解,女兒跟我一樣是『眼球的外部肌肉發達』的孩子,她的眼球不太能夠專注在中央,反而容易被周圍的物品吸引住,一直分心,所以她的書桌很亂,她的眼睛會一直看到外圍的東西而分心,一分心之後想到什麼拿什麼,這樣的孩子聯想力很夠,創造力也十足,但是,讀書就會坐不住。

 

我觀察女兒的狀況之後,想盡了方法找答案,我知道很多『培養孩子專心』的文章,我也知道如何訓練眼球,但是我知道,逼著一個孩子違反她的身體機能去學習很痛苦,這不是我想要給孩子對於學習一個學科的認知,於是,我利用她的分心專長學習,再用遊戲的方式鍛煉她眼睛內部肌肉的運作,用身體的結構專長學習,用快樂遊戲的方式練習不足。

 

於是,我不只研究孩子的狀況,也研究各個學科的原理,我替孩子設計了專屬她的學習方式,也不急的跟別人一樣一直要求孩子一定要坐在書桌上多久,我想盡辦法依照孩子眼球的特質,結合學科的建構理念,量身定做孩子適合的學習方法,用她最強最舒服的方式愛上學習,也教她該如何面對學科。



因此,女兒會有一些特別從美國請人托買回來的玩具,有我特別為她做的教材與協助她的學習方式,因為不勉強孩子的身體與發展學習,是順著女兒的身心結構專門設計,我只是把玩具跟教材給孩子,孩子因為沒有身體的負擔自己玩起來之後,就在遊戲中學了起來,我只提供最適合孩子學習的方法,孩子因為沒有壓力又有滿滿的學習慾望,就會主動的自己學習,於是,孩子的學習方式就像飛奔的一樣往前衝,每天看起來都像在玩,只因為她學得很開心。

 

我從來不是一個很勤勞的媽媽,我對很多東西很努力的看懂,不是我認真,也不是我勤勞,只是為了避免自己走重覆的路、走辛苦的路,以英文來說,女兒學認中文一年後,我才讓孩子學英文,在今年五月女兒七歲以前,我從來沒有教過女兒一個英文字,一個都沒有,一直到現在,才剛啓蒙學英文的女兒連英文的二十六個字母都背不全。

 

女兒的英語老師,是我在一個展覽會找到的,在那之前,我努力地去瞭解英文這個學科,英文很破的我,堅持一定要找出原因,雖然很多人告訴我,學英文多聽就好,環境很重要,也有人說語言不用學,孩子隨便聽聽就會唱了,可是,我卻有滿腹的懷疑。

 

我想著,為何美國這個英語系國家,大家都說英文,卻也有文盲?會說英文不代表會看得懂字,會看得懂字不代表能夠閱讀?
我也想著,為何美國這樣的一個英文為官方語言的國家,為何有這麼多人有閱讀障礙?閱讀障礙又是什麼?

我研究快樂學習的本意到底是什麼?我也研究每個孩子不同的學習方式,我去瞭解英文這個學科本身的邏輯又是什麼?孩子面對一個學科的態度,跟面對喜愛的態度又是什麼?

 

 

後來我才懂,國中才學英文的我,其實可以很容易分辨p、q、b、d,可是對國小一年級的孩子來說,那只是同一隻貓的不同姿勢而已,『m 』跟『n』只是翻一個跟斗跟翻兩個跟斗的同一個人,每一個英文字母的發音,跟放在文字裡面的音又都不同,H放在文字中沒有『a』的音也沒有『ch』的音,孩子很難辨別。



每個孩子有不同的學習優缺點,有些孩子搞不懂英文的字型,有些孩子完全不懂邏輯、有的孩子卡住的是英文的邏輯、有些孩子是對學習的疲乏、有些孩子是身體結構無法分辨細節的不同、有的是聲音辨別地問題、同樣眼睛結構的問題,每個孩子的狀況也有不同,每個孩子卡住的地方不同,每個孩子都需要不同的方式去帶領孩子進入這個學科,不是只有『認真的小孩』跟『偷懶孩子』的差別而已。

 

我常常聽到很多人說『給孩子吃魚,不如教孩子怎麼釣魚。』,現在的我才終於知道,『即使要教孩子釣魚,也要因為每個孩子不同的狀況,而教孩子自己選擇自己適合的釣具。』

 

於是,看懂學科看懂孩子有滿滿的心得之後,我在挑老師跟挑教材就跟一般人完全不一樣,兩個月不到,沒有逼寫功課、沒有逼背單字與語法、每次上課就是聽故事、聽歌,兩個月過後我的女兒還是二十六個字母背不全,一起跟著我來上課的幾個孩子也是不會背,可是,當我跟他們一起走在路邊的時候,他們會每一個有英文字的招牌、別人衣服上的英文字,只要不是太長的,他們都可以無誤的完美發音唸出來,一個字一個字完美的發音出來,再轉頭問:『彈彈媽媽,這是什麼意思呀?』

 

甚至,拿起簡單的英文小書,就一個字一個字唸出來,即使不知道意思,也唸的很開心,放在家裡面的英文書甚至是衣服的標籤、東西的名稱,只要是英文的,她都樂得把那些字『唸』出來,女兒玩『唸英文』玩得不亦樂乎,甚至只要唸個英文單字,孩子可以大概的把裡面用到的英文字拼出來,因此她玩到欲罷不能,慢慢地連例外地發音規則,孩子都可以跟我講一套的故事,然後拼出音來。

我想起很多人在簽書會的時候問我,我怎麼決定孩子哪時候要學什麼?要找什麼老師?我總會說:『先去搞懂這個學科,看懂自己小孩,那時候的妳才真的懂得幫自己的孩子找到最適合的學習方式。』

 

因為自己的學習一路走來都很坎坷,我曾在孩子入學前那幾年瘋狂地瞭解各種的體制與理念,走訪了很多的學校,有些很懂得取悅孩子,讓孩子喜歡上課,卻不懂學科,那些快樂唱唱跳跳的背後沒有強大的學科知識後盾,也不懂如何在最適合孩子的狀況下給予,不懂孩子是喜歡那個唱跳的愉悅還是真的喜歡這個學科?孩子愛的是學校的放任,還是愛上學習?有些人在意的是教育的方式吸不吸引家長,卻從沒考慮孩子的狀況,有些人懂學科、懂一堆理念卻不懂孩子。

 

這一年來的我,慢慢地跳脫了對理念的迷信、對體制內外學校的迷思,也跳脫了對教育方式的執著,我開始不聽教育者的口號,把眼神依舊看向每一個孩子的狀況,也瞭解每個學科的邏輯與美好,想盡辦法用每個孩子最舒服的方式,與學科邂逅。


最近,一入學就進入公立小二的女兒每天都開開心心地去學校,每天都玩得很開心回家,沒學過注音的她才學一年的中文卻已經可以看懂許許多多的書,在我忙的時候一本又一本地念給弟弟聽,甚至跟我搶書看、搶報紙看,不管是學校還是原本的課業也從來沒有適應的困難,她即使發燒也不想請假,她告訴我:『媽媽,學東西好快樂!原來看書這麼好玩。』。



她的學習狀況讓很多的人以為『我只是好運生到一個學習能力強的孩子』,直到有一天,女兒在學校寫作業,一個媽媽陪著她寫作業後才感嘆地告訴我說:『我好佩服妳是她媽媽,她真的超級過動,如果我看她寫功課一把火一定上來,可以一邊寫功課、一邊講話請她停也停不了、一腳在地上嚕車子,一手玩玩具,沒有三秒鐘可以停,有時候這邊跑跑那邊跳跳回來寫兩個字,重點是,她竟然都有學進去,這怎麼做的呀?』

 

我想想,其實孩子已經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學習方式了,她即使分心也可以利用她的分心專長學習。

 

只是那時候的我,聽著這個媽媽說著,我就想起多年前的我也是常常這樣被媽媽叨念着、罵着,直到小學二年級有一天母親說:『我從此以後只看成績,不看妳寫作業,不然我會中風。』

以前的我寫作業也是這個樣子,只是,身邊的所有大人都只想把我『釘着』、『罵着』、『打著』,卻沒有人看到我就是該有不同的學習方式,我被罵『不專心』『分心』『懶惰不讀書』『粗心大意』好多年,卻沒有一個大人發現,我有所謂的『多功能注意力』問題,卻也沒有人發現我的眼睛結構跟別人不太一樣。

 

那時候,沒有人看到我學習上的苦,多年後的我,終於在女兒的學習過程中真的瞭解了當時那個小小孩,那個真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就是學不會的小小孩,終於瞭解了那個孩子不是笨也不是懶,只是用錯了方法。



這一年來的我每次看到某個孩子寫作業的狀況,我就會想起多年前的那場告別式,然後想想當父母的我們也是一樣,只看到自己的苦,看到自己忙東忙西的苦、看到自己逼孩子唸書的苦、看到自己威脅利誘孩子成績還是很爛的苦、看到自己的孩子不聽話、鬧情緒的苦、看到孩子不讀書的苦,卻完全忘記了去看孩子的苦。

 

忘了~去看看孩子的苦。

 

去看孩子遇到閱讀障礙有苦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苦、去看孩子不會處理事情只能用情緒發洩的苦、去看孩子這一路上看父母見死不救的苦、去看孩子無能為力的苦。

  

當媽媽的我,面對孩子我總是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能只看到自己的苦。





 

PS重申本人沒有經營任何『付費的共遊共學遊戲團體』,對於加入任何團體,請父母自己保有質疑與觀察的態度,避免落入宗教般的迷思。 


也願大家有個美好的親子關係,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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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代之間,都是獨自的美麗(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生了孩子之後,她看著孩子的臉蛋心中暗自發誓著,這一生她要用完全不同母親的方式教養孩子,她一定要當一個跟母親絕然不同的母親,在母親那邊求不得的親子親密關係,她絕對會在孩子身上找回來。

於是,她很努力的幫孩子找朋友也安排課程,她找到了一個付費的共學團體,她不打罵孩子對於孩子的需求也是竭盡可能地滿足,她努力地跟上團體的腳步一本艱深的書看了很多遍,媽媽的讀書會認真的唸也很認真地討論,陪伴、再陪伴。



只是,她越來越不懂孩子為何越來越不快樂,每次到了集合地點,孩子知道要來找朋友玩了,卻怎麼樣都不下車,完全沒有小孩看到小孩伴的那種期待與歡樂,她也不懂,為何自己都已經做到這麼多了,孩子就好像胃口越養越大,對母親的態度就好像年輕的自己對母親的態度的指使着,她不懂為何她走了一條跟母親不同的路,而孩子怎麼跟孩子時的自己一樣,好像吞了好多好多的苦?

 

她越來越不懂,心中的結越問越不懂,她越來越不懂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



而這些疑惑所帶來的無力感,在全職媽媽身心疲憊時狂襲而來,整個人想要脾氣發起來的時候,她總會提醒自己『千萬別像自己的父母一樣!』,然後再默默地把到口的話硬生生地吞回去。

 

那時候的她對待孩子像一種公式,這個時候該同理、那個時候該擁抱、買那個東西對孩子比較好、那個時候是放鬆那個時候要拉緊?拉著孩子去幫孩子爭去權益,她如此努力地做著,努了着、也疑惑着、拉扯着。

 

後來的她帶著孩子來找我,她問我該看什麼書?我告訴她『先看自己的孩子,孩子跟別人互動的時候是觀察孩子最佳的時刻,不要浪費時間一堆父母圍在一起講書卻錯過了看懂孩子的時機。』


於是,她努力的觀察,觀察着孩子、也觀察着別人跟孩子的互動,她很努力,孩子也越來越有笑容,只是她不懂為何孩子還是有許多的狀況?孩子對別人跟對母親的態度是絕然不同,孩子對母親的要求越來越多,好像母親做再多都不夠,都不滿足,這些不滿足反映在孩子的狀況上。

 

有一天,她問我:『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到底哪裡做錯了嗎?』,我笑了笑說:『妳把妳自己的委屈當成了愛,為了滿足孩子的需求,妳委屈了自己把自己的委屈當愛,以為只要委屈自己完全地滿足孩子就可以讓孩子感受到愛,因此,孩子也把媽媽的委屈當愛,所以當孩子需要愛的時候,會指使妳、會要求妳立刻馬上去做某件事情,只因為,孩子要看到媽媽的委屈才感覺到自己被愛。』

 

那時候的她默默的不說話,幾天之後她才告訴我:『我曾經告訴自己,在愛情中我絕對不委屈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在面對孩子的時候,表現的這麼明顯,事實上,為了達到之前團體的要求,儘量的滿足孩子,我其實是有委屈的,我怕孩子受傷,我甚至不敢拒絕孩子,不管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別人的孩子。』


後來的我回答她:『我想,妳的母親也是把委屈與犧牲當成愛的人,只是她的委屈與犧牲太大太多,多到無法承受會罵出來,而妳發誓再也不跟媽媽一樣這樣罵孩子,卻忘記了,媽媽的罵追到源頭,是把自己的委屈當成對你們的愛,而妳當媽媽之後,只記得不要罵出口,那些委屈與不甘願其實都有,只是妳在心中用母親的語言罵過孩子了,差別只在有沒有說出口,心結不開,教養的對待再怎麼好都是表面。』

 

那時候的她開始想起母親的ㄧ生,她的母親嫁給了一個重義氣的男人,生了三個孩子,母親賺的錢不少,房子也一間間的買,卻因為老公重義氣的為朋友背債,房子一棟棟的賣,錢一筆一筆的被追債,一個女人負擔了龐大的債務、負擔着三個孩子的學費與教養,生活的壓力重到幾乎喘不過氣,那個年代的女人卻常常為了孩子不願意離婚。



她為了不讓孩子們到學校被指指點點,她委屈地吞下了債也吞下了龐大的開支,那些在婚姻中的委屈與夫妻間衝突所產生的身心痛楚沒有停息過的襲來,母親知道所有的忍耐與委屈都是為了孩子,只是那個壓力太大,大到必須宣泄,那些委屈求全的氣都發在孩子身上。

 

那麼委屈地為著孩子,換來的卻是孩子的不諒解,這麼多年來,身為女兒的她對於母親還是有滿滿的不諒解。

 

這麼多年的不諒解,卻在當母親的這個當下慢慢地才看懂,即使自己口口聲聲地說絕對不步上母親的後塵,即使口口聲聲的說想要有一個不一樣的親子關係,只是,當孩子指著吃不完的食物,大聲的叫:『媽過來處理,我不吃了!』,她還是認命地站起來說:『好!』然後開始處理孩子不吃的東西,甚至自己當起了廚餘桶。



當孩子吵着要某種東西的時候,即使她覺得該拒絕卻也會害怕孩子被拒絕會受傷,而心虛的拿別種東西跟孩子換,好幾個討好來換一個當母親的拒絕。

 

當孩子指使她往東他就往東,指使她往西就往西,指使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她一心想滿足孩子愛的需求,為了儘可能地滿足孩子,她自己的所有委屈都可以吞,卻不懂她其實在用身教在教孩子『委屈自己才是愛』。



慢慢地她才懂,原來,她跟母親沒有什麼兩樣,都是用委屈求全當成愛,對於別人的步步逼近從不懂如何拒絕,她在母親身上學會了把自己的委屈當成愛,卻也跟母親一樣都學不會拒絕別人對自己的傷害,即是那個人是夫妻、是孩子。

 

在我的身邊,像她這樣的媽媽很多,在教養這一條路埋首努力的人很多都是想走一條跟自己家庭中完全不同的路, 想當一個不同於自己父母親的一個人,想經營一個不一樣的親子關係。

 

然而 ,我常常看到的卻是為了逃脫父母管太多的孩子當了媽,卻對孩子的每一個行為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出手幫忙。



覺得自己是父母絆腳石的孩子,當了父母卻總是不自主地開始抱怨孩子的牽絆。

 

把委屈當成愛的母親,也教養出一個把委屈自己當愛的母親。

 

把行為綁愛的母親,也養出一個把行為綁認同的母親。

 

一直買玩具給孩子的媽媽,表面上在反制小時候媽媽不滿玩具給她的委屈,事實上跟母親一樣,心中都有對金錢的匱乏感。

 

我們沈浸在想當一個不同的父母的迷思中,努力地看著艱深的書,卻忘記了真心的去看懂孩子,也看懂自己、看懂父母。

 

那一天的我帶著滿滿的感受回到家中,聽著女兒跟老公分享那天到出版社幫忙工作的點點滴滴,七歲三個月的女兒說她一邊做着事情一邊大聲地跟朋友聊着,後來有一個人說:『彈彈,妳的聲音都好大聲呀!』,那時候的女兒很爽朗地說:『對呀!因為我的媽媽也是恰查某。』,女兒的回答讓大家都笑開來了,回到家我們也笑地聊着這件事,只是當夜晚的時候,我才想起,不管是母親還是我,都被人叫過恰查某,然後看著女兒如此爽朗地告訴別人她也跟我一樣,如此的自然與自得自己的樣子,如此得意自己跟母親的相同。


在教養的這一條路,我好幾次在孩子的身上看到自己的樣子,卻也常常在自己的身上,看到父母親的樣子,那樣的相像總是會讓我心驚,只是這一路走過來,當了父母之後的我才開始真的去用當一個人的角度去看父母,也去看他們如何面對自己的人生。

 

對我來說,看懂孩子卡住的點很簡單,看懂母親卡住地點也很簡單,難的是敢不敢明說?只因為教養,最難的不是看懂孩子,最難的是在親子互動中,看懂三代與三代中親子關係層層的愛恨情仇。

 

每一對親子就是一整家的故事,即使在這個年代當母親的我們有多麼想擺脫一代又一代教養心態,那麼的努力、那麼的身心力竭想走出父母的命運,然而,教養其實一直伴隨著看得懂或看不懂的方式,一代在傳着一代,只是在每個不同的時空中用不同的方式呈現着。

 

後來的她告訴我,原來不是不打罵而已,她要努力地在這一段親子關係中不委屈自己,她要用身教告訴孩子不是委屈自己才是愛一個人,不是不拒絕才是一種愛、不是別人夠委屈才能讓自己感受愛,她要用自己的示範告訴孩子,有些拒絕可以不傷人,有些拒絕是保護自己、愛自己。

 

聽著她這麼說,我淡淡地笑着,生命一向不簡單,當自己在當母親的過程去理解了自己的母親展現愛的方法、去理解自己是完完整整地被愛著、去理解了當初母親的心情,當自己可以去看懂父母生存方式的時候,才能開始站在一個媽媽的角度看自己的孩子,而不是站在一個受傷孩子的角度看自己孩子。

 

我們的人生早已經沒有辦法抹去曾經發生過的傷痛,卻可以換不同的角度去看同一件事情,看懂上一輩的父母是如此笨拙且努力的用錯方法愛著,只有看懂三代之間問題的源頭,才能根本解決親子間反反覆覆的相處問題, 心結不開,教養的對待再怎麼好都是表面,都是一種忍耐。


當媽媽後我才真的理解,或許在同一個土壤下長大的同一株花,也可以展現出不同的樣貌。



生命,不是為了脫離誰而存在,是為了自己存在而存在。



教養,不只是看怎麼對待,而是,真心的去看懂三代之間,每一個人都是獨自的美麗。

 

代代之間,都有獨自的美麗!







更多愛的故事在於:孩子教我看懂愛

                          勇於與眾不同:樂當幸福不良媽媽

 

                          我不是天生會當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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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不是藉口(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我曾經認識一個阿姨她常常在別人生了女兒之後說:『生女兒有什麼用,放尿還不能撒牆壁。』,那時候的我常常想,妳也是女人,何苦女人如此看扁女人?

這個阿姨有三個兒子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回到家穿過的臭襪子依舊滿屋子丟,阿姨總是不厭其煩的整理着家務,也在後面跟著收拾,兒子們使喚來使喚去這個老媽子,老媽子不但不生氣,還說:『他們是男人呀!誰叫我是女人。』

 

只是,兒子娶了媳婦之後,阿姨開始埋怨了,那個媳婦不煮飯,那個媳婦竟然為了兒子的臭襪子放在床頭而夫妻吵架,那個媳婦竟然在老公喝得爛醉回家後生氣,而不是幫他清洗奉茶,每次聽到這個阿姨的抱怨,我總是非常得不舒服,也挑起那心中的對那些媳婦的同情。

然而,看著阿姨一個老人家周遊在三個兒子家,幫每個家洗衣、煮飯然後說:『沒辦法,誰叫我是女人。』時,我卻對這個阿姨揚不起任何的憤怒。

 

我也是在一個重男輕女的環境下長大,從小到大我那不認輸的個性,其實一直想跟別人證明,我也不輸男孩,一直到我很大很大之後,在別人的人生中看懂了,原來,不管我怎麼拼,其實,在那些人的眼中,我一出生的時候就輸了。


性別,我或許沒辦法選擇,卻決定了我被人評價的角度,那種,即使再怎麼努力卻無法擺脫的自我貶低,在這一代跟上一代的女人身上,清晰可見的傷痕一直影響着每個女人的人生。


當我第一胎生了女兒之後,我在心中暗中的發誓,絕對不讓女兒背着性別的原罪,我從不會告訴她『妳是女孩呢!』,帶孩子的時候,我帶著一群孩子踢足球,我也帶著女兒一起去爬樹攀岩,甚至,我們母女兩可以一整天泡在游泳池,一次又一次陪著女兒從三層樓高的滑水道衝下來。

 

只是,當一個女孩的媽媽,在很多的遊戲團體中,我吃了很多的悶虧,我曾經遇到一個男孩會掀女孩的裙子,甚至會叫女孩子脫褲子給他看,我看懂這個男孩不懂得尊重別人的身體自主權,正想辦法讓男孩懂的時候,男孩的母親涼涼的說了一句:『啊呀!沒辦法,就是男孩子皮嘛!妳生女生不懂,長大就會好。』


我在想,為何妳一句『男孩子嘛!』就可以不面對自己孩子的狀況?為何別人家的女兒就該給妳的兒子掀裙子看內褲?我也遇過一個老師,還會摸女學生屁股,也是涼涼的一句『我男人呀!』,真的長大就會好嗎?還只是縱容另一個性侵犯?

 

我也遇過一個男孩看到別人擋住他的路,就打人甚至推人入水,我想其實這個男孩只是不懂的說『借過』,跟孩子多示範幾次就可以了,可是媽媽也很快地說:『啊呀!就是男孩呀,肢體動作就比較多,妳生女兒不懂啦。』,可是我在想,為何又是一句『男孩肢體動作比較多』就可以打人?就可以傷人?

 

那時候的我想起我曾經幫一個鄉親處理傷害和解事件,一個大男孩打傷了他的女友,女方的父母堅持提告,而男孩的父親請我去跟對方談和解,當那個男孩的母親說出:『就男人麻!難免動作比較大一點,大驚小怪。』,那時候的我臉上帶著笑心中卻氣到發抖,我終於知道那個大男孩只因為女友沒有照他規定時間出門就把她打到住院的原因了。

 

對我來說『就是男孩嘛!』很多時候,是一個性別暴力合理化的藉口,也是對男孩狀況的見死不救。

 

遇到這樣不願意面對孩子狀況,還幫孩子找藉口的媽媽,甚至只有一句『男孩嘛!你生女兒不懂。』就帶過的母親,即使是親妹妹,我也只能默不出聲,來請我幫忙的親子,我只要看懂這個媽媽已經幫孩子甚至幫自己找好藉口了,也就不會多說一句話,因為,我知道那些媽媽只想找一個人幫忙合理化自己的狀況,而不是真心想面對問題,我也儘量遠離這些親子。

 

因為這樣,我知道有幾個男孩的媽媽,在知道我第二胎懷男孩的時候冷冷的準備看笑話說:『看她多會教!』


而這個時候,我的身邊換了一批孩子,我組的遊戲團體來了好幾個男孩的媽媽,這些媽媽有人從花蓮每週上台北,有人從桃園一直跑台北,當我告訴一個男孩的媽媽說:『這個孩子講話的時候有幾個音發不出來,所以當他跟別人說話的時候,對方聽不懂不理他,他一急就動手了。』,於是,這個男孩的媽媽回家一直跟孩子大量的用順口溜玩強化孩子的發音,然後,沒多久,兩歲的男孩可以走到我面前大聲地告訴我他今天的見聞,沒看他再因為這個原因動手。

 

我也曾告訴一個男孩的媽媽:『你們從沒有耐心蹲下來聽他好好說話,孩子去哪裡學會好好聽你說話?』,於是媽媽開始每天蹲下來,聽著孩子一言一語的說著,孩子也開始學著母親靜下心聽母親說話。

 

有一個男孩從我認識他的時候是一個無法跟人互動的男孩,他封閉在自己的世界,一來就躺在地板滑車車,一滑滑一天,只要一堅持某件事就無法更改,只要吸進了一個觀念就無法轉彎,這個媽媽一遇到問題就電話沒斷過即使被我罵,她也會再打電話來說:『我不懂這件事的邏輯,為什麼我對他這樣做,會造成他這種狀況,妳可以再說清楚一點嗎?』

然而這樣的一個男孩,每卡一關我們就想盡辦法協助他過一關,現在的他卻是一個看到人就會開心的分享所見所聞的孩子,他會判別那個朋友喜歡什麼而為那個朋友設想,他會一看到我就抱著我笑笑地說一大串,他的心不再自我封閉,是一個有陽光般笑容的孩子。

 

兩個四歲的男孩一起在水池邊,一個男孩拿著長長的水瓢要撈水,他告訴旁邊的朋友:『你走開!』,朋友不知道為何要走開,就這樣一揮朋友整個跌入水池,這個媽媽問我:『孩子是不是不知道說借過?』


我回答說:『不是,孩子不是不知道說借過,因為他沒有要“過”,孩子不知道什麼叫做“作業範圍”跟“工作半徑”。』,於是這個媽媽帶著男孩去街上看挖土機、看吊高機,甚至買了玩具,告訴孩子吊高機旋轉的時候,需要的作業範圍不能被擋到否則會有危險。

慢慢的男孩子會說:『你的位置容易被我揮到,要不要站遠一點比較好?』,而不是直接出手。

 

我們從不吼罵自己的孩子,所以孩子學不會用傷人的方式頂媽媽的嘴,不管男孩跟女孩都一樣。我們沒有打罵孩子,所以我的孩子不需要說謊偷竊,所以,我不需要去面對孩子說謊的問題,甚至在孩子用讓人不舒服的方式討東西的時候,我只需要淡淡地告訴孩子『請問這樣是請我幫忙的最好方式嗎?』,每個孩子都能理解,不管是男孩女孩。

 

我身邊的這群男孩媽媽從不會跟我說『就是男孩嘛!』就不去面對孩子的狀況,她們很努力的、很努力的幫助孩子走過一關又一關,他們的母子關係可以商量、可以講出自己的感覺、可以互助,也可以互相體諒,甚至比很多的母女都還親密,這群男孩的媽媽讓我懂得只要你不幫孩子找藉口,孩子可以不用過的如此被嫌惡。

 

現在的我有兩個孩子,還要陪著遊戲團體中每個孩子過每一關,我一直很努力地寫,只是想告訴別人,只要你用對方法,孩子可以不一樣,只要你願意面對,親子關係可以少點衝突。


我很慶幸我第一胎是女兒,我曾經遇過幾個第一胎是男孩的媽媽,面對男孩心力交瘁,其實孩子不懂,為何我打別人媽媽會說『男孩嘛!』而帶過,卻不能打自己的妹妹跟弟弟?因而怨恨自己的弟妹跟父母。

 孩子不懂,為何我跌倒了爸爸會說『給我站起來!』,妹妹跌倒了卻說『爸爸惜!』,孩子不懂,性別在父親心中的意義,只覺得自己不被愛,於是,一直衝撞然後一直挨罵、一直被嫌棄。


因此,我慶幸我第一胎是女孩,因為我們都是溫柔地對待着她,所以,她學會了溫柔地對待着弟弟甚至別的孩子,我從小耐心地蹲下來傾聽孩子說話,所以孩子很願意聽我說話,我不用每天浪費時間一直吼。

  

我曾經用一個下午用盡了各種遊戲方法讓三歲的女兒懂『什麼是干擾?』『什麼是打擾』,所以,從此後我不用每天吼小孩,只要說『這半小時可以不要打擾我嗎?』,而女兒也會說『媽媽,可以讓弟弟不要干擾我寫作業嗎?』,我用盡方法讓孩子懂事而不是聽話,這樣的時間多下來我才能協助更多的親子,我才有時間寫作,告訴父母怎麼懂孩子?而不是因為同一件事一直跟孩子反覆對峙。

我帶著女兒上山下海,爬樹、攀岩、踢球,孩子可以耐力一整天,即使在家女兒也會像蜘蛛人一樣攀在門上跟牆壁間上下前後移動,我的女兒體力比男孩還強,心思卻跟女孩一樣細膩。


這些年來,陪了一些孩子一起成長過,我知道男孩一遇到困難直接就從肢體打出來,而女孩卻轉了十八個彎去了十八個地方,女孩聽話的表面,把委屈與困難吞進了心中,有的化為自卑、有的化為自殘、有的臉上有笑手上在傷人。


男孩想跟別人玩,不會用正確的方法,會去搶人玩具,而女孩只是抬起頭來,看著另一群女孩,然後眼神過一閃的哀傷,然後慢慢地低下頭繼續玩。


男孩被拒絕很不舒服,會打出來, 而女孩依舊只是抬起頭來,看著對方然後眼神過一閃的哀傷,然後慢慢地低下頭。

 

男孩的狀況,只要父母願意面對,其實很好處理,有時候還逼的父母不得不去面對,而對於女孩不是心思細膩的父母不會發現女孩的狀況,女孩那些吞進去的自卑、自虐、扭曲、哀傷,影響着女孩的人生,也影響着女孩的婚姻,慢慢地化成別人一句『這個女孩命不好』。

 

現在的我擁有一女一男的孩子,我身邊也有許許多多的孩子在成長的每一關,都有很認真的父母陪著孩子一起長大,他們的努力讓我很感動,我從不說『女孩子就該怎樣!』,當然現在的我也不會說『男孩子都是這樣!』

 

我不教孩子比較,我也不去比較男孩女孩,因為我懂,孩子卡住了關就去破就好,管他男生女生,就是個需要協助的孩子,有些男孩吞進去的苦也不少,有些女孩打出來的也很多。


從小重男輕女的環境長大的我,懂得不要用孩子一出生就無法改變的性別去評價孩子,我不埋怨孩子的性別,也不帶著孩子埋怨,那種自己再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改變的觀感,那些性別帶來的原罪,不該再給孩子,無論男女。


我不教女孩說:『女孩就該如何!』,因為我知道,性別不該是孩子往前走的阻力。


我兒子才一歲四個月,就會使盡力氣爬上姐姐的雙人床上層,就會學姊姊爬上好幾層櫃子,會爬上餐桌偷喝醬油罐,也會不開心的時候揮手打到人,這時候我絕不會說『就男孩嘛!』,因為我知道,性別不該是暴力的合理化,也不是面對孩子問題時候的藉口。


因為性別如果是傷害人的藉口,那又該誰的孩子被傷害?


身為母親,我一直在很多孩子的成長中去看懂孩子,我身邊有一群人如此認真地面對孩子的問題,也陪著孩子一起成長,很多孩子值得被稱讚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很盡力面對的父母,因為我們懂得,那女孩壓進去心中的傷,如果沒解決,孩子人生受苦的時候,母親的淚也會流。


我們也懂得,在教養這條路沒什麼不面對的藉口,因為,如果有一天,被縱容暴力的男孩進了警察局,站在警察局前的身高牆前拿著名牌拍照時,那個必須穿過被害人家屬形成的人牆跑去看自己孩子的人,不是別人,只有父母!

 

一對心碎的父母。

 

甚至是一群心碎的父母。

 

那時候,絕對不是一句『就男孩嘛!』可以解決的。

 

 

在這個崩壞的年代,養育孩子,無論男女,其實都不簡單。







我的新書:孩子教我看懂愛

目前演講場次:103/7/05(六) PM2:00 政大書成花蓮店
                     103/7/12(六)PM2:00 政大書成台南

                     103/7/26(六)PM2:00 金石堂書局城中店

                     歡迎自由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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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上市各大通路、網路書店,量販店(大潤發、好市多、家樂福、愛買)都
有賣!


讓愛就只是愛~~

孩子教我看懂愛『網路版新書序』(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剛滿七歲的女兒在上音樂課的時候,我正在教室的廚房切水果,切到水果快好的時候,我聽到教室那邊傳來女兒的抗議聲,女兒大聲的控訴:『弟弟把我好不容易排好的軌道弄壞了。』



女兒大聲的控訴着,我在廚房內把最後一片的水果擺盤,隨手清了清水槽才走出去,我蹲下張手要抱著生氣的女兒,女兒邊抗議邊告狀然後走到我懷中,繼續抗議着:『弟弟把我的火車軌道弄壞了!』,我抱在她懷中貼近她的耳朵說:『可是妳現在只是中途休息時間,妳的課還沒完成,可以先完成妳的課嗎?』



女兒聽我這麼說,很生氣地走到鋼琴邊,我看著她說:『這樣的心情,你可以用音樂表達出來嗎?彈出妳的生氣,也創作一首『起毛壞』的歌。』,女兒聽到我這樣說笑開了,老師也跟著說:『太好了,上次小卉來發了一頓脾氣,我也幫她寫了一首生氣歌,要不要一起來彈?』,於是,老師帶著女兒一起用音樂把情緒給留下來、也彈出來。

 

當她們在彈琴的時候,我拿起那些積木開始砌牆,一歲四個月的兒子這段時間最喜歡把高高的東西弄倒,我常常堆高了一些積木,然後兒子愉悅的推倒,母子兩開心的笑倒地,果然,我每堆高了一面積木牆,兒子就愉悅地走過來『推倒』,就這樣玩了幾次,兒子被別的玩具吸引了,不再過來玩。



這時候,女兒的音樂課中途休息時間,忽然她發現了我剛剛用積木砌起來的積木牆,然後看著說:『我好想把它推到噢~~ 我好想把它推到噢~~ 我好想把它推到噢~~,好想呀!』,我笑着說:『不可以呀!不可以!』,女兒又說:『我真的好想推倒噢!媽媽,請問可以讓我推倒嗎?』,我想了想說:『好吧!』



於是,女兒很開心的一腳飛踢把積木牆踢倒,然後很愉悅地說:『太過癮了!』,過沒多久,我又堆好了一個積木牆,快八歲的小果,人從旁邊過去就隨腳一踢又把它給踢倒了,我佯裝生氣地說:『小果,你沒有經過我同意就把我的積木弄倒,我很不舒服,請跟我說對不起。』


小果跳呀跳走過來說:『彈彈媽媽,對不起,我走過去就好想踢,所以我就把它踢倒了!』,說完又愉悅地跑開。



回家等公車的時候,我問女兒:『為什麼踢倒我的積木可以?弟弟不能踢倒妳的積木?』,女兒皮皮的笑了笑,後來我又疑惑的問:『為什麼小朋友這麼喜歡把高高的積木推倒?弟弟是這樣,你們是大小孩了也是這樣。』



女兒笑笑地說:『小孩都是這樣!』,我回答說:『其實我也是,有時候我看到堆得高高的東西,都會很想把他推倒。』,女兒笑笑地說:『會嗎?』,我老實地點點頭。



上了公車後,因為車子要行使高速公路每個乘客都必須有座位座,因為人太多,我們找不到可以兩個人一起坐的座位,於是,我抱著弟弟坐前方,女兒坐在我們的後方,女兒看到這樣的位置,有點不舒服,可是,她依舊去坐好,我坐在她的前方想著『女兒在後面一個人,看著我抱着弟弟坐前面,不知道心裡會不會酸酸的?』



就這樣,車子開回了雨中的台北,我們下車後,我前面用背巾背着兒子,後面背着很重的媽媽包,右手牽著女兒,左手拿著傘,女兒拉著我的手,看著背巾裡面的兒子已經睡翻了,笑笑地說:『媽媽,弟弟好可愛呀!別人家的弟弟也有這麼可愛的嗎?我好愛弟弟噢~』

 

我下意識地回答:『喔!剛剛還這麼氣弟弟弄倒妳的積木。』,才剛剛講完,女兒狐疑地抬起頭來看我說:『弟弟很可愛,我很愛弟弟跟弄倒積木有什麼關係?』

 

女兒這樣一問,我有點傻住了,那時候的我才真的懂了,在我的內心當中,跟別人吵架了就開始討厭這個人,是多麼理所當然的一件事,跟一個人有爭執的時候,就不愛這個人,又是多麼理所當然的一件事,即使知道媽媽不得已,可是在後面看著自己孤獨一個人,媽媽卻背着弟弟在前方時,心理會酸酸的開始討厭弟弟也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這些對我來說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對女兒來說根本不是理所當然。



對女兒來說,愛一個人就是愛一個人,即使會吵架爭執、即使有被擁抱沒被擁抱,即使有被陪伴沒被陪伴都還是被愛,也還是愛人,愛不跟太多事情綁在一起,愛就純粹是愛。

 

那時候的我在想,女兒的人生已經跟我走不同的方向與思維了,我想著女兒的態度跟她愛人與被愛的信心,這一路走來如何養成,我也在想著,我的新書上市了,寫著這一路上孩子教我看懂愛的故事,我想著,是不是那些看了書的父母與孩子們,也會因為這本書,也看懂一點點的愛?也看懂了孩子到底為何感受不到父母的愛與用心?對於『愛』這件事,孩子到底卡在哪裡?

 

 

我想起有幾次,女兒告訴我:『媽媽,我覺得很奇怪,有時候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弟弟,他也沒做什麼,我就覺得我好愛好愛這個人,真的很奇怪。』,我笑笑地說:『妳現在知道媽媽每次看著妳,就一直說“奇怪,我怎麼這麼愛妳”的心情了嗎?』,女兒聽完我的回答就笑開來了。

 

育兒的這一條路,對每個父母來說都不簡單,那些不簡單後面有許許多多看得懂看不懂的愛,只是給與受之間出了問題,生命與生命之間,沒有了連結,如果一個孩子帶來了幸福,多一個孩子就該多一個幸福,如果不是如此,又該是哪裡弄錯了?

 

這一天的我忽然有點開始羨慕起女兒,在她的心中,爭執是爭執、情緒單純是情緒、行為單純是行為,這些的生活點點滴滴,都無損她愛人的能力,更無損她知道自己被深愛著的自信。

 

讓愛單純的就只是愛。

 

願世界的孩子都能夠完整的感受父母的愛,都有被愛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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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冤帶怨的人生(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 Antonia Wang)

搭上了客運車才知道這台車會繞了很遠很遠的路、停了很多的站牌,才會上高速公路回台北,我心想『早該搭火車的』,把兩個孩子交給老公帶的我心裡有點急,卻又想今天的情緒太滿,不適合太早回家。

 

參加了一場告別式,我的心情有點沈重,我想起了這個長輩的一生,也想起身邊很多女性長輩的一生,不管是工作上曾經接觸,還是身邊的親友,我遇過好多那種在重男輕女的環境下長大的女人,因為家中經濟的關係,被迫着中斷很優秀的求學路程,回家賺錢分擔家計後不同的命運。

 

這些長輩,常常在病榻中、我去探病的時候,娓娓道來她們的人生,說著怎麼被逼著中斷學業,埋怨着父母的不公平影響了自己的一生,有些人賭氣着嫁給父母不贊同的婚姻,有些人堅持自己沒有學歷不工作在麻將桌中麻醉自己,有些人苦幹實幹內心滿滿的自卑,用盡了方式去證明自己其實不輸人,有些人窮其一生怨着父母說過的『女孩子讀這麼多書幹什麼』,於是,拼起事業來,總是想跟身邊的男人論個輸贏。

 

那一天的我,想了想,這些長輩們心中有怨,為了抒發這種怨氣,人生歪了一個地方,從此用更辛苦的方式在生存著。

 

有些人怨着老公花心,那種怨存在生活中,扭曲了自己原本該有的人生,抱怨與情緒滿滿的無法看見自己的好。

 

有些人怨着公婆,那種怨存在心中,在育兒的過程中用盡了方法跟公婆做對,犧牲了孩子。

 

有些人怨着父母財產分配不均,那種怨存在心中,成為在每個與人的互動中,用錯了方式。

 

我想起有一年我去參加一個團體招生的活動,在那個活動中我遇到了一個我的格友,她的孩子阿羊也去參加活動,我看著那個孩子,語言的發展慢了一點,只要有陌生的人稍微靠近,他的背就會微微的弓起,甚至會動手攻擊人,孩子的父母堅持他們從沒有打過孩子,愛貓如子善待動物的他們更捨不得打小孩。

 

那時候的我不解地問着發起人為何孩子會有這樣的狀況,主辦人不以為然地說:『那個在家裡一定有偷打,孩子來這裡放毒的,不要管他。』

 

老實說,我一直無法接受所謂孩子的暴力是放毒說,我質疑著那些殺人凌虐的犯罪者,是不是也可以用放毒來免除刑責?


我甚至覺得,孩子明明是有卡住的地方,為何要說是放毒?如果一個團體是善的,為何孩子要放毒放這麼久?為何一個未滿三歲的孩子動手,明明是對於別人太過靠近的敏感,為何那是毒?

 

即使錯誤的教養是一種毒,那麼到底中了哪種毒?又該用哪種方法解毒?要如何避免再度中毒一直放毒,那才是重點,而不是放著中毒的孩子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掙扎卻不拯救。

 

後來的我無法認同那種收費者沒有專業與保險協助父母,甚至連觀察孩子都做不到的經營方式,遠離了那些人與事,但是,阿羊的狀況一直在我的腦海中,無法解答。

 

過了一年多,我又遇到了另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很特別,他的眼神很有戲,我總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看懂他的喜怒哀樂與一切情緒,語言卻很少很少,父母也堅持沒有打罵,只是,孩子常常撲倒小小孩,然後整身壓在小小孩身上,這樣的舉動常常惹着大人們驚慌,孩子起身後滿眼神很愧疚有怨的轉身離開,連談都不能談。

 

這個孩子常常被認為暴力,甚至,朋友們跌倒了,他不會前去問:『請問你還好嗎?』,而是拎着對方的衣領往上拉起來,這樣的行為讓旁人對這個孩子的誤解更深了,也對這個媽媽的誤解更深,照孩子之前那個團體的看法,這個孩子也是在放毒,那個父母也一定在家裡偷偷打小孩還辯解,慢慢的父母也容易覺得冤,更容易怨自己怎麼孩子怎麼這麼難教?

 

為了這個孩子,我們一步一步的協助他卡住的點,知道他不會用正確的方式去關心跌倒的朋友,我請孩子的父母回去用大量的遊戲方式陪孩子看懂,我也經營一個可以讓他放心開心的團體,把他對人的恐懼打開,只是我不懂,這個孩子的行為到底是怎麼來的?不知道原因,就不知道孩子卡住的結在哪裡?又該怎麼解開?

 

我不知道孩子中了哪種毒,就不知道該如何解毒。

 

後來還是擔任老師的小卉媽媽去過他家之後觀察,整整點醒了我們,我才懂,從小沒有朋友的孩子,家中養了許多的大型狗,愛狗如家人的母親,教導孩子『狗是最忠實的朋友』,於是,孩子以為對待朋友就跟他的狗狗家人一樣,遇到朋友的時候開心地撲倒對方,當朋友跌倒的時候,拉起它的項圈幫他站起,表達跟朋友同樣喜歡一個人、一種遊戲的時候,是一起擠過去。

 

那時候的我才懂,孩子撲倒小小孩不是暴力,而是一種歡迎與喜愛的表示,他拉著跌倒孩子的後領不是惡意,是真的想協助對方起身,他遇到喜歡的東西就堆擠朋友,只是想表達他的喜歡,他的眼神很有戲、語言也很慢,是因為,他的狗狗家人也是用同樣的方式表達情緒。

 

那時候的我終於懂了,孩子那麼冤屈與含怨的眼神,是他每次對朋友表達善意的時候,都被當成是暴力孩子,都被當成行為有問題,都被當成來放毒有關,孩子心中滿滿對大人的怨,而,孩子的父母也很冤,明明沒有打罵孩子,孩子卻有這樣的行為,讓父母也被懷疑在家中偷打孩子,甚至自我懷疑為何自己的孩子會這樣?

 

原來,孩子卡住的是,如何分辨『朋友的不同』,狗狗朋友相遇會互相撲倒,是因為狗狗有四條腿,即使撲倒也是側身,但是,如果朋友是人,那樣打招呼的方式,就容易讓對方往後跌倒,後腦勺容易著地受傷,而狗狗互壓因為側倒之後鼻子在側邊,所以不容易擋住呼吸,但是,人被撲倒壓在地上,不但後腦勺容易受傷,呼吸也容易堵住。

 

人跟狗狗打招呼的方式,其實有很大的不同,跌倒時候的處理方式,也不同,不只是人跟動物,世界上有很多種人,打招呼的方式也不同,孩子卡住的是,無法分辨這些不同,善意往往被曲解成暴力。

 

孩子也不懂,如果用對待人的方式去對待狗,有時候,反而會被狗朋友誤會是種攻擊。

 

這個孩子透過父親的陪伴觀察與講解,瞭解了為何他表達善意卻惹來大人驚呼,瞭解了人與動物的身體結構不同,四歲多的孩子,一理解了,就再也沒有用錯誤的方法表達善意,這個孩子不再被貼上暴力與放毒的標籤,父親短短幾次的解說,就像理解了孩子中了什麼毒,又該如何解毒,孩子再也沒有這些所謂的『暴力』行為了。

 

 

而又有多少孩子成長的一路上,卻因為被誤解所受的冤與怨一點一點在累積着,那時候的我也終於懂了,阿羊那看到陌生人接近就拱起背的行為,那個別的孩子比較接近他就準備攻擊的行為,其實,是因為他的貓咪家人。

 

看懂了孩子卡住的點,我的心情又興奮又難過,興奮的是,我終於有辦法幫助這些孩子過關,也可以幫助這些父母協助孩子,難過的是,有多少的孩子要被這樣誤解的含冤帶氣的過下去,又會因為這樣的卡點,影響了多少自己的人際關係?

 

 

那不是慢慢的等放毒就可以處理的事情,那種卡住了卻被漠視,還被白眼是放毒的解讀,無疑加深了孩子心中的冤與怨,一層又一層的怨與冤堆雜在心中難以解開。

 

我想起有一天,一歲多的兒子開心地拿走我的原子筆,翻開一本書在書上比劃着,我想,原子筆的筆芯沒有按壓下來,不至於畫到書本,因此,只注意着看著兒子開心自得的表情,直到六歲九個月的女兒一走進,看到她的故事書上有劃痕,生氣的哭了起來。

女兒一直說:『弟弟亂畫我的書,弟弟亂畫我的書,我好愛的書。』

那時候的我,看著一歲的兒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拍拍女兒的背安撫著,兒子還是繼續揮動着筆,我邊按壓筆蓋讓筆心收合,認真地告訴兒子:『你畫花的姐姐的書。』

 

女兒還是很生氣,邊哭邊氣地說:『弟弟亂畫我的書,弟弟亂畫我的書。』

我見狀看向女兒房間的牆壁,那裡有女兒偷偷用鉛筆的小塗鴉,我也假裝撲在床上指著牆壁說:『姐姐亂畫我的牆,姐姐亂畫我的牆。』

 

很喜歡我搞笑的女兒忽然撲哧的偷笑了一下,然後又帶氣地說:『我是用鉛筆畫的,可以擦掉。』,我回答說:『可是油漆還是會留下痕跡,這樣好了,我用弟弟的壓歲錢還妳一本書也跟妳道歉,那妳還我一個乾淨的牆壁好不好?』

 

女兒委屈地說:『可是牆壁很貴呢!』,我回答:『當然囉,我還沒跟妳說,那個我跟爸爸的婚紗照大紙盒包著放在那邊,有個小朋友把紙盒外面畫得亂七八糟,還戳洞,我都沒有勇氣拿出來看看我的婚紗照,我臉上是不是被劃了鬍子呢?』
女兒聽到這裡,大笑了起來說:『那時候我小嘛!小孩都會這樣,看弟弟現在也是這樣呀!沒關係的啦。』

 

然後笑笑地跟弟弟說:『姐姐知道,你這個時候就愛畫畫又不懂麻!沒關係,姐姐原諒你。』,從頭到尾,弟弟根本不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莫名其妙地被姐姐抱起來亂親。

 

我看著抱著弟弟猛親的女兒,心想現在的我有兩個孩子,我知道,兩個孩子的相處之間,有許多孩子必須換個角度來看的方式,有許多以前眼光中看不到的卡點,我可以一句話『幹嘛跟弟弟計較,這麼小氣!』帶過,而不需要費心的處理,但是,我知道那樣的方式,對女兒來說,心中一定是充滿着怨與怒。

 

我想起有個媽媽曾經問我:『為什麼你要這麼認真地看懂孩子?即使不是你的孩子也翻遍了各個領域的書?為什麼要這樣拼命地寫,放在網路上沒錢收還惹批評?』,那時候的我笑笑地說:『因為可以看懂才幫的上,更多人看懂,才更多人可以幫孩子。』

 

而這一天的我,坐在客運車上,身上還留著靈堂上的祭拜香味,想起了許許多多人的人生,或許,我想要改個答案,我這麼想看懂孩子,其實是因為,看懂了,就可以協助,不會讓孩子一直被誤解,一直含冤帶怨的長大。

 

因為,我懂,不管長多大,帶冤帶怨的生命從不會自己長出力量,帶冤帶怨的人生,很容易就在那冤屈中歪了。

孩子的人生,能越多人看懂就越多人的體諒,含冤帶怨的機會越來越少,即使有冤與怨,也該從小學著如何化冤解愿。

 

含冤帶怨的人生,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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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決定科技(原文刊登於TOYOTA 優活誌,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曾經有一個媽媽分享她叫醒孩子的祕方,那就是在起床時間一到的時候,打開電視播放卡通頻道,當熟悉的卡通片頭曲一播放的時候,孩子馬上甦醒的從床上跳下來飛奔到電視前面。

 

聽到這樣的分享,我覺得很可愛,只是家中沒有任何電視頻道的我無法採用這樣的方法,我只能溫柔地親吻熟睡中的孩子,輕輕地呼喚着她的名字,等她慢慢地被吻親醒,我很在意孩子睡醒的感覺,總是希望她在最愉悅舒服的態度中去面對每一天,即使慢,我也願意用吻代替着鬧鐘。

 

我跟一般的媽媽一樣,對於三C產品給孩子的影響也有著被媒體恐嚇到的恐懼,當媒體報導『看電視的孩子會變笨』的新聞時,我在想,看電視剝奪了許多孩子跟人群的互動,也沒有思辯的衝擊,如果一個孩子沒有電視,身邊的人也不跟他互動,這樣的孩子會不會比較聰明?


到底看電視會變笨,會沒有創造力,是因為電視?還是因為電視而缺少了真實的互動?缺少了思維的對話?

一個沒看電視的孩子,就一定有辦法擁有思維的對話嗎?一定有創造力嗎?

如果看電視會變笨,為何從電視發明的那一天開始,科技的發展是電視問世前的好幾倍飛奔?


一個母親即使有辦法禁止孩子看電視,那我可以將孩子跟長髮公主一樣,綁在高塔上,讓電視與三C在這一生中跟孩子絕緣嗎?

 

我的疑問源源不絕而來,而事實上,我不得不面對的是,即使我家沒有任何電視頻道,即使我家越來越少看電視,但是,電視與三C產品絕對無法隔絕在孩子的生命之外,身為母親的我沒有那種能力讓電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我又該讓孩子怎麼跟這樣的環境安然相處,且從中得利呢?

 

從孩子的嬰兒時期,我很少讓孩子習慣聽嬰兒音樂,大部分的時候我給孩子是家庭內的聲音,有母親煮飯的聲音、郵差從門前騎機車而過的聲音,我不想讓孩子失去了感受生活聲音的能力,孩子的五感開發我不想從音樂與媒體,我從生活的一點一滴慢慢地讓孩子打開他的感官。

只是,慢慢地隨孩子越來越大,回外婆家會有卡通頻道,到朋友家可以看電視,朋友有的影片她也會想看,因為沒有電視頻道,所以,我開始會幫她買一些卡通的影片,也用心挑選適合她的影片,每一個時期她跟她的朋友會看共同的卡通,擁有著共同的卡通語言。


記得有一次,女兒跟著朋友學其中ㄧ個卡通人物對著陌生人大喊『搗蛋鬼、搗蛋鬼』,回家的時候,我對著女兒也喊著『搗蛋鬼』,兩歲多的女兒聽到我這樣說她一臉錯愕委屈的快哭了,我告訴孩子:『媽媽也不喜歡被這樣對待,卡通影片中的猴子常常還沒做任何事情就被喊搗蛋鬼、搗蛋鬼,其實很冤枉,如果學電視會讓妳被誤會是個會亂罵人搗蛋鬼的孩子,媽媽會不忍心。』

於是,我跟孩子協商:『一起學著選擇讓人舒服的電視好嗎?』,因此,回娘家的時候,女兒總是會一臺轉過一臺,看看有沒有適合她的電視頻道,一直打人的不看、一直欺負別人的也不看,有時候選不到,就把遙控器給大人,對她而言電視節目不是照單全收,她是有選擇權的。

 

再長大之後,我甚至會帶她去理解『電視這樣報導一家店』,可是妳真實來了這家店之後是不是真的跟電視一樣,有同樣的感覺與看法?

 

哪時候該配合大人讓大人看他們想看的電視,哪時候又是大人配合她,體諒她想看電視而將電視的主控權交給她,孩子一點一滴地在每個大人對她的配合中,看懂她其實被疼愛著。

 

大部份的時候,我努力地帶孩子出去跟朋友玩,一周有好幾天整天跟朋友一起玩與互動,孩子遇到人際關係的問題時,我總是一關一關的陪著她破,慢慢地她越來越自得,她喜歡跟人互動,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小孩,她總是有辦法跟人開心的玩在一起。

 

每天帶孩子去跟遊戲團體互動後回家時,她其實已經累了,怕她睡著影響晚上睡眠,我總會在我煮晚餐的時間讓孩子挑選她喜歡的影片看,久了之後,即使我沒提供,她也會問我:『請問,我現在可以看電視嗎?』,得了我的允許後,她又會去問爸爸。



這不是被允許還是不被允許,孩子一直有自己選擇影片、自己決定要不要看影片的自主權,只是,當時我告訴孩子:『這個家是三個人的,妳一開電視會影響到三個人的作息,可能影響爸爸媽媽工作或是睡眠,要使用電視的時候,需要問過別人,請問我可以看電視嗎?會不會打擾你?如果我們覺得不想被打擾了,我們會跟妳商量,請妳配合我們。』

 

於是,孩子總會在每個想看電視的時候,來問過在家裡面的每個人,『請問我現在看電視,會不會打擾妳?』,當孩子越來越大,當她來問我的時候,我會說:『可是妳一直看我會擔心妳還沒寫作業,電視影響到妳的學習怎麼辦?我先陪妳完成作業好嗎?』、『妳看太久了,媽媽好擔心你的眼睛,可以停一下嗎?媽媽陪妳玩。』,我從沒有隱藏過我對孩子的擔心與關心,我甚至會在一旁玩些很好玩的東西,甚至讓孩子愛上學習,讓女兒忘記了電視,跑來跟我一起玩。



有時候我會問孩子:『寶貝,我們每天在家裡面看電視就好,不要出門可以嗎?媽媽每天帶妳出去跟朋友玩很累呀!』,每次問到這樣的問題,女兒總是會說:『我不要,我要去跟朋友玩。』,對她來說跟朋友玩比看電視好太多了。

 

對孩子來說,人比電視有吸引力多了,她不需要因為害怕人的互動而躲進電視的中,也不畏懼面對自己各種的情緒,更不需要藉由電視的上癮,讓自己逃避生活中不能解決的苦悶,生活對孩子來說,真的有趣太多了。

 

後來,有了平板電腦之後,每當女兒問:『媽媽,為什麼蒼蠅不容易被人打到,而蚊子很容易被打到?』,我想一想會說:『媽媽不知道自己說的完不完整,我們查電腦好了。』,於是,我用搜尋網站搜尋蒼蠅跟蚊子的照片,讓孩子看懂蒼蠅的眼睛結構是如何讓它對四方八面的攻擊更具有警覺性。



因此,在我家沒有限制不限制電視與網路的問題,對女兒來說網路是可以查資訊的地方;電視對女兒來說,是一種選擇,她可以選擇去跟真實社會的朋友與人物相處,也可以選擇電視,她可以選擇把家裡的玩具玩透,也可以選擇只看電視,而看不看電視她擁有主導權,只是在一個家庭中,要跟別人有良好的互動,電視的觀賞會不會影響到別人,卻是該跟家庭成員協商的。

 

現在的我,有時候拿起一本書,坐在床邊開始唸了起來,六歲多的女兒馬上甦醒聽故事,一歲大的兒子也會甦醒爬過來身邊一起共讀,共讀完三個人開心的準備出門找朋友玩。



電視、三C說穿了,只是一種電器,就跟烤箱一樣,是一種可以被選擇、被決定、被評估要如何使用的電器,而孩子在使用這些電器的時候,也是一種練習選擇、決定與評估的過程,就如同我很喜歡一句廣告詞『科技始終來自於人性』,電視與三C是一種傳遞資訊、傳遞娛樂的科技。



而人卻真正忘記了,『人性,也決定了科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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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做不到的時候(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我坐在餐桌旁邊看著剛滿一歲大的兒子用手輕輕地放入零食碗中,拿起了一顆小圓餅乾,想盡辦法的把食物放進自己的小嘴,常常小餅乾還沒進到嘴巴就掉了,有時候為了拿起一顆圓餅乾卻掉了三顆,常常一碗的食物掉的比吃的多,老公看了就說:『就餵給他吃就好,這樣不但浪費食物,等一下還要洗小孩跟擦地板不是更累嗎?』

 

我回答:『這個時候的孩子,眼睛看到想拿的,手下去拿,還要放到嘴巴,其實是有難度的,這就是小孩的手眼協調能力,孩子手眼協調的能力還沒有發展的很好,當然,會弄得滿地都是,如果,沒有這樣的練習,剝奪了孩子練習的機會,其實,以後要付出的代價會更大。』

 

說到這裡,我想到我最近遇到的幾個孩子,都有相同的問題,其中一個快六歲的男孩子有一天在公園內撿到一了一長長的大樹枝,那是斷裂的樹其中的一大截,孩子開心地拿來亂揮,公園內慢跑與散步的路人都帶著嫌惡的眼神繞路,只是,那樣的舉動對一旁的小小孩更是危險,小男孩的爸爸大聲喝止,那個男孩眼神產生了愧疚與疑惑,可是手卻是停不下來繼續的揮動着大樹枝,爸爸認為他講不聽,更生氣的大聲地再吼了一次,小男孩才忽然有點懂了,放下了樹枝,當他的手一放下樹枝,爸爸終於可以接近他了,生氣地從他的頭上打了下去,孩子的眼神很無辜,在一旁看著的我,其實很心疼。

 

其實,有些孩子聽到『住手,危險!會揮到人』,孩子聽到的話,傳到腦海中,以小孩的成長經驗腦中是沒有畫面的,還搞不懂這有什麼危險?危險又是什麼?那眼神的愧疚,或許是因為挨罵也或許是丟臉,而聽到的話跟腦袋都還沒連結,那手怎麼可能反應的過來?

 

我記得有次演講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孩子也是如此,孩子的耳朵聽到了一個訊息,傳到腦中運作再由腦中傳到手讓手停止動作,這樣的耳手協調,並不是每個孩子都可以做到,孩子通常因為這樣身體結構感覺統合的問題,讓孩子被認為皮到『都罵了手還越故意』,有些孩子從小一直被限制,因為大人怕髒,沒有自己動手練習吃飯,因為怕亂摸,所以碰什麼都被阻止,孩子大了常常弄破東西,打翻物品而挨罵,於是,這樣的孩子常常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被打罵,眼神都很冤也很怨。

 

那次演講完回到台北,我跟另一個朋友談到這件事情,感嘆着,現在的孩子因為空間的問題,越來越少玩紅綠燈、機器人木頭人的遊戲,那種聯結語言訊息、腦中的判斷跟行為動作的遊戲慢慢地在孩子的遊戲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拿玩具去跟朋友玩,越來越少這些感官遊戲。

 

我想起女兒小時候,我常常跟女兒玩的遊戲是孩子用布蓋住頭,我敲打很多種東西,讓女兒判別,這是鼓還是鍋子,聲音從哪邊傳過來的,女兒後來有團體的遊戲伴的時候,遇到孩子有這種狀況,我總是不聲不息的邀約孩子來玩這種遊戲,看起來像是我跟孩子亂玩,其實是真正觀察到某個孩子真的卡住了。

 

 

那天那個朋友聽到我這樣說,下午遊戲團體的孩子到了之後,他也二話不說的帶著遊戲團的孩子們,開始玩著機器人木頭人的遊戲,讓我一邊顧兒子一邊觀察那個孩子有這樣的狀況,也才能真正地看出來,即使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聽到木頭人要馬上停止動作,其實是有困難的,也就是感覺統合還沒有真正的發展完全。

 

我想這樣的孩子,不但與人交際會很困難,常常會被冤枉『明明我跟你說了,你怎麼還故意這樣做?』,到了學校,專注力也很難聚集,因為老師說的話,他進入大腦跟腦中連結其實是有困難的。

 

父母常常以為『我都跟你講了,你還不做,是你可以做,卻不願意去做。』,卻不知道,其實孩子本身也不懂,他自己是『做不到』,不是『不要做』更不是要跟誰做對。

 

最近,聽過我演講網路影片的遊戲團媽媽,聽到了我告訴六歲的女兒:『抱歉,我真的沒有辦法要求一個十個月大的孩子講對不起,媽媽真的做不到,而不是不願意做。』,我想盡辦法讓孩子看懂我的為難,也懂她的媽媽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她的母親不是全能的超人。

 

看了我的做法,有一天她的兩個孩子有了糾紛,家族聚會的時候,弟弟要多一些比薩上面的鳳梨,舅媽隨手從哥哥的那一份拿了一塊給弟弟吃了,哥哥看到這種沒有先問過就取的行為,非常的生氣,大聲地對弟弟發脾氣。

媽媽抱著哥哥安撫著,也承認這樣大人的處理不恰當,提議了很多的方法處理哥哥都不同意,哥哥堅持要媽媽拿回弟弟吃掉的那塊鳳梨片,媽媽想起了我的分享,告訴哥哥說:『這樣好了,前幾天媽媽在滷肉,肉塊掉到了地上,狗狗皮皮就馬上衝過來把那塊滷肉吃下肚了,媽媽不知道怎麼從弟弟肚子裡拿回那塊鳳梨,你如果可以請皮皮把那塊肉還給媽媽,媽媽就可以學會,怎麼把弟弟肚子內的那塊鳳梨還給你,哥哥你可以教我嗎?』

聽到這樣說,四歲多的哥哥的氣也少了一半,他看懂了媽媽的困境,也看懂了媽媽的為難,當他懂那是不可能的事之後,也因此氣少了大半,理性就出來了,他告訴媽媽:『那我要買一大個新的鳳梨,然後媽媽要幫我切成剛剛那塊鳳梨的樣子,可以嗎?』,媽媽想了想說:『這個我可以辦到,我也願意幫你這個忙。』

 

母子三個人的衝突就如此化解掉了,聽到這個媽媽跟我分享這個故事,我想起好久好久以前曾經有一個小女生,有一次,國外邦交國的『公主』來訪,她那有權的父親宴請邦交國的『公主』,心想女兒很瘋迷公主,所以特地請人回去把孩子帶上來跟公主吃飯。

 

國小四年級的小女生,很雀躍的想要看公主,那時候的我安排了所有的事宜後,在等客人到來時跟她談了談,我才瞭解,那個小女生對於那個會幫她用盡關係選老師、換學校、換同學、說出名字會讓大人側目的父親,是充滿怨懟的,那麼強大有權勢的父親,竟然常常對自己的母親惡言相向,又管不住自己花心的個性。

那一天,友邦的『公主』來了,孩子看到公主放聲大哭,因為非洲友邦的公主,不是他想像的迪士尼公主,沒有白皙的皮膚、金色的頭髮,也沒有穿那蓬蓬的公主裝。

 

那時候的我帶走哭泣的孩子,邊安撫邊想,這個孩子不懂,那個名聲很響亮、權力很大連公主都可以邀請來跟她吃飯的父親,其實,根本處理不了自己的婚姻與感情、甚至無法決定公主的樣子。

 

那時候的我也才理解了,我對父母親的很多怨,也是我看不懂,不是我不被愛,而是,我的父母也有處理不來的時候,身為孩子的我也看不懂,父母也有很多事情『做不到』,而不是『能做卻不願意做』。

 

親子之間,卡住的地方都是相同,都以為別人『不做』,也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有與別人都有做不到的時候,把別人的做不到,當成是對自己的挑戰。

父母都以為『我說過了,孩子還做,分明是跟我作對。』,以為『我說了,孩子就可以馬上懂。』,以為一歲的孩子懂什麼叫做『危險』,以為三歲的孩子在家都沒有被『借過』過,卻該因為爸媽講過就會,卻忘記去看孩子其實真的不懂。

 

孩子也都以為,爸爸媽媽都是全能的,可以逼著十個月大的弟弟講出『對不起』三個字,可以拿出弟弟吞下肚子的那片鳳梨,可以營造出夫妻的恩愛,可以邀請到仙度瑞拉跟女兒吃頓飯。

 

從兒子出生之後,女兒常常問:『最愛的人是誰?』,我一律回答:『我最愛的人有很多。』,有一次出遊女兒看著我抱著弟弟猛親後又問我:『媽媽,妳比較愛我還是愛弟弟?』

 

那一天的我在花蓮,我站在左邊抬頭望著寬闊的天空說:『寶貝,這裡的天空有多高?』,女兒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往右走了一大步,又問:『寶貝,這裡的天空又有多高?』,女兒又搖搖頭,我說:『因為高到媽媽沒辦法測量,所以,我不知道怎麼比哪邊的天空比較高,我很愛妳,愛的跟左邊的天空一樣高,我也很愛弟弟,愛的跟右邊的天空一樣高,高到衝到外太空,因為高到無法測量,所以,媽媽真的沒辦法比我愛誰比較多,寶貝,妳為難我了,媽媽做不到,我無法測量。』,聽到這樣的話,女兒對著我笑了。

 

是的,我真的做不到,去測量我到底愛誰比較多,我也讓女兒看懂,我的『做不到』,只因為我懂當自己凡事都以為別人都做得到時,只要一有別人做不到的時候,就以為對方是為難與做對,以為自己不被愛,卻忘了,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包括自己還有自己的父母與孩子,都有『做不到的時候。』

 

當父母說:『我做不到當那種爸媽的時候。』,千萬也要想著『孩子也有做不到的時候。』,父母做不到那種孩子心目中最棒的父母,也要懂得,孩子也做不到父母心中那種很棒的孩子。

 

當父母可以體諒孩子有『做不到的時候』,孩子才能體諒父母也有『做不到的時候』,這樣才能真地彎下腰來,一起面對問題,一起解決問題。

 

一起面對每個人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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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不是一種懲罰

 

~原文刊登於TOYOTA 優活誌(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有一年,我決定結束一段感情,在那決定的當下,我的心情有許許多多的百感交集,夜裡,我在住宿的地方躲在棉被內痛哭,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弟弟打了電話過來,我隨便的回覆他的對話就掛斷,過沒多久,電話又響起了,母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她問我:『妳還好嗎?妳弟說妳的聲音很像在哭,還好嗎?要不要回家?』,那時候的我,壓着聲音說:『沒有,沒事!』

 

我故作堅強與正經的跟母親對話,在掛掉電話的那一煞那,所有的假裝丟開,又繼續地躲進棉被痛哭,多年之後的我常常想起那一晚,為何在我這麼難過的時候,我只能一個人躲在棉被裡面哭?為何連哭都不能說?

 

為何在我內心那麼脆弱的時候,我想到的不是要回家?為何,在外面遇到挫折的我,在外面遇到痛苦的我,想到的是躲起來,卻不是回家?

 

這樣的疑惑讓我不解,當我自己當了媽媽之後,我常常告訴我自己,家就是孩子的堡壘,在她遇到挫折的時候、在她難過的時候,總是想回家,不管外面的世界如此的風光或虛假,回到家總有那讓她放鬆快樂的氣氛,那種看到媽媽所有委屈都出來,可以躲進媽媽的懷中大哭一場的堡壘。

 

於是,不會煮大餐的我,常常會挑最新鮮的食材,簡單的煮食,一家人圍在餐桌前面好好談談與聊聊,餐桌上的氣氛每天都充滿愉悅與快樂,孩子都喜歡跟我們用餐。

 

夜裡睡覺前,互相的按摩,聊東聊西,抱著孩子告訴他們我有多愛他們也是必上演的一幕,全家聚在一起看影片看到最後,那揚起的音樂播放著工作人員名單時,我會抱著孩子在客廳親密共舞。

 

我努力的經營着屬於我們家的氣氛,一種愉悅與幸福的氛圍,一種可以放鬆的氛圍,用各自可以接受的方式,讓孩子跟父母都可以用最舒服的方式相處。

 

也是一直到了當媽媽之後,才開始涉足很多親子遊戲區的我,常常看著孩子在遊戲場合一『失控』,爸爸媽媽就站在一邊大聲的恐嚇說:『某某某,你再這樣,我們馬上回家!』

 

每次聽到這樣的話,我總會嘆息地搖搖頭,孩子學不會玩的份際,揮手打了人,孩子學不會什麼叫做排隊,推倒別人往前衝,我會下去陪著孩子玩,然後在玩的過程中被孩子傷到的時候說:『抱歉,這樣不是玩了,我覺得我是被打,被傷害,這不是玩的方法。』,『抱歉,妳要排隊不然我會不想跟妳繼續玩。』

 

我下場跟孩子玩,在玩的過程中讓孩子懂得他用錯方法跟別人玩,也讓孩子懂,這樣的方法讓人不舒服了,我用自己的身教去教孩子,也讓孩子在母親身上自己懂得當別人這樣對待的時候,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覺。

 

然而,很多父母不懂這樣的方法,他們像個判官站在一旁審視,覺得處罰孩子不懂玩的份際的方法就是『剝奪他的快樂!』,於是,在孩子玩得正開心的時候,對著孩子大喊『你再這樣我就回家了!』、『回家你就知道!』、『回家你就知道該死了!』

 

我常常想,這樣的處理方式,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麼?

孩子到底有沒有學會,什麼是『玩』?

什麼又是『傷害』?哪些遊戲玩過頭就是一種傷害?

孩子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過失傷人?』

孩子不懂自己卡住的點,只是莫名其妙地一直衝撞然後被剝奪快樂,那種因為不懂而產生的被誤會,那種氣憤到底該發在何處?

 

孩子沒學會看懂自己卡住的地方,沒有從中學習到該學習的方法,父母卻更讓自己的孩子體認,原來『回家就是一種懲罰!』、『回家就糟糕了!』,這樣的孩子,長大遇到挫折了,還願不願意回家?

 

家還是不是一個讓孩子療傷放鬆的堡壘?

 

每次出遊的時候看到這樣的場面,總是讓我很感嘆,女兒常常看著很多的孩子在父母的恐嚇下回家,甚至莫名其妙被拉走,那樣的場面孩子很不解,常常會疑惑着看著我,我也只能給孩子一個微笑,然後在天色將黑的當下,蹲在女兒的身邊說:『寶貝,不好意思,天黑了,我想爸爸了,我想跟爸爸吃一頓飯,告訴爸爸今天我們玩了什麼?認識了哪些朋友,我想回家跟妳一起洗個澡,一起看書好嗎?我們回家了!』

 

聽到我這麼說,有時候女兒會請我等一下,如果真的捨不得回家,我也會陪著女兒度過那種捨不得的情緒,或者再跟朋友相約下次見面的日期。

但是,大部分的時候只要認真談過女兒會開心地拉著我開心的回家,每次,回家的心情都是愉悅的,每次回家的感覺都是期待的,每次回家後的幸福是出遊後的延續,每次回家都是一種放鬆;於是,我常常拉著孩子的手,快樂的邊走邊唱歌,或者邊跳舞步,開心的回家。

 

一個家的氣氛要經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有好多好多的人不會經營自己家的氣氛,經營一個家的氣氛不容易,珍惜着這樣的付出,請讓回家成為孩子一種放心與開心地期待、一種感情的歸屬。

 

 

 

回家,從來不該是一種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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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不是天才(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剛剛到了一個很舒服的野餐地點,我的野餐墊才剛剛鋪下,在一旁拿著兒童羽球拍玩的小榮跟小麥兩個人就跑到我身邊,這兩個四歲多的男孩一見面就玩在一起,他們到我身邊,小榮有點生氣地對我說:『彈彈媽媽,小麥剛剛用球拍我的頭。』

 

我坐在地板看著小榮跟小麥,然後說:『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在玩打架遊戲,小麥打了你?還是,玩到後來不舒服,過了玩的份際?還是,玩到生氣了,想打對方?』小榮看著我想了想說:『沒有,我們是要玩羽毛球,結果小麥沒有拿球拍打球,卻拿球拍拍我的頭。』

我說:『所以,你覺得被打了,很不舒服?還是知道他是要跟你玩?』

小榮忽然笑了說:『他在跟我玩啦,他覺得這樣很好玩,只是,我覺得這樣玩不舒服了。』

我聽了後回答:『哇!你說得好明確呀,那你希望我跟小麥說嗎?還是你自己說呢?』

小榮看了一旁很仔細聽的小麥,笑了笑說:『我們繼續玩吧!』,然後兩個孩子就跑走了。

 

我看著兩個孩子開開心心玩的畫面,心想著這兩個孩子才剛剛來的情況,短短的時間,他們已經懂了什麼叫做玩過頭?什麼是玩?怎麼不用打的方式來表示自己的不滿,看得懂對方是在玩,然後分辨得出來即使對方在玩,可是自己不舒服。

 

這兩個孩子都是從別的團體挨打後來求救的,孩子長出的力量是打回去跟恐懼,剛剛來找我的時候,孩子是很防備的也有點暴衝,小榮的媽媽很無助地說,在那個團體說兩到三歲的孩子打人是正常的,後來又說四歲的孩子打人很正常,於是,孩子打人或被打,媽媽只能在一旁等,因為不友善地對待讓孩子很討厭去那邊跟朋友相處。

 

當時的我看著小榮跟別的孩子互動的過程,對著這個媽媽說:『兩到三歲的孩子肢體發展比語言快,所以會先動手很正常,也就因為動手你才知道孩子卡在哪裡,例如不會借東西而搶,回家就該設計很多這類遊戲跟孩子玩,團體相處是讓父母看懂孩子卡在哪裡,回家該用哪些方式幫孩子,想盡辦法用各種的方法面對同樣的狀況;四歲的孩子,語言跟動作都該發展成熟了,該面對的東西又更複雜了,會動手的孩子就像困在迷宮中沒有方法出去,只能用身體衝撞,一直撞牆的人都是困獸之鬥,大人該懂的是怎麼看懂孩子卡在哪裡,又該如何幫忙,而不是冷眼旁觀或者幫孩子找藉口怪別人,甚至截取經典曲解原意說這很正常,害孩子更無助、更恨大人,孩子的問題不難,難的是連大人都不想去面對而已。』

 

我常常告訴很多的父母,一個大人如果在路上隨便打人,或者在家中暴力,那麼這個大人需要去接受精神科治療,而一個孩子如果沒有理由的隨便打人,那麼也要接受特教體系的協助,除此之外,孩子跟大人一樣,都是有冤有怨又剛剛好只學會動手這個方法處理事情,那就像是犯傷害罪的嫌犯一樣,在外打了人被送進監獄,即使父母天天來探視,看了各種經書努力向上假釋出去了,回到社會看到當初那個有仇的人,隨便一激還是會再動手打人,那不是父母陪夠愛夠能解決的,而是真的該教孩子怎麼用更多的方法面對,怎麼化冤解仇?怎麼讓孩子懂得不要用這種困獸之鬥的方式,去面對眼前的那堵卡住的牆。

 

 

於是,一剛開始的時候,我教小榮媽媽怎麼看懂孩子,小榮像追趕落後的進度一樣,趕著快速的發展語言,我教小榮媽媽利用跟孩子玩的方法,安排適合大量傳授語言的遊戲,也快速讓小榮多用語言表達心情,小榮媽媽很拼命,沒有跟大家出來的時間,一直跟孩子玩,過沒幾天,再看到小榮不但開心了不少,還會抓著只玩幾次面的我一直說著:『彈彈媽媽,我告訴你噢~~~。』,然後一說一整串。

 

只是等孩子一離開,小榮媽媽告訴我:『假日的時候,小榮跟別的朋友出去玩,因為排隊的問題他見義勇為又有出手了,我覺得他的語彙還不夠多,該怎麼辦?』

 

我看著遠方的小榮,想起剛剛他跟我說話的樣子,然後說:『我不覺得他語彙不夠多,他這幾次來進步真的很神速可以跟我說好多,只是,他的問題在於講話的時候,鼻子不呼吸的,孩子講話的時候,鼻子沒有呼吸,是屏息着邊講邊用嘴巴呼吸,這樣的孩子氣比較浮,有時候一急的時候又要呼吸,要講比較長的話時有段落怕來不及,就動手了。』,於是,那一天回家後,小榮媽媽開始教小榮鼻子的呼吸法,三不五十帶孩子去跑跑,慢慢地讓孩子用鼻子呼吸,慢慢地把氣沈住,讓自己說話可以不因為呼吸而中斷。

 

接下一次,孩子們又有衝突了,那一段時間,幾個四歲男孩的父母回家的功課是跟孩子玩怎麼判別『這是玩』『這是玩過頭了』?『怎麼表達這個玩法已經不舒服了?』

 

在團體中看懂孩子卡在哪裡,然後『回家練習』,而不拿別人當練習對象,團體不是讓孩子放毒給別的孩子吸毒的地方,父母把別人的孩子當發洩對象這樣的心態,孩子永遠學不會尊重別人。

 

這樣的過程幾次後,小榮越來越活潑開心,耶誕節的時候要寫卡片給所有的朋友,還把自己的畫畫作品一個不漏地分送給朋友,小榮開始分配他的禮物給所有朋友,針對每個朋友不同的喜好分配,也處理分配不均的吵架問題,我看著小榮這樣的過程,跟小榮媽媽說:『妳在家一定有跟孩子玩轉換角度看衝突的遊戲,所以孩子看事情跟朋友的角度變得很全面了,不是自己一對一卡在情緒中,這樣的孩子該給看事情的深度了。』

 

事後知道的朋友笑說:『才剛來幾次,從不會說話而打人,到會講,會處理事情,現在還會處理朋友分配不均的吵架問題,決策與協調,現在竟然要跟這個孩子談比較深度的東西了,看來這個媽媽真的回家很努力。』

 

我笑笑地說:『孩子的狀況,如果能看懂,就跟打電動一樣,過一關就功力增,一關一關過,每次都會有不同的關卡,有時候同樣的關卡會在後面再考幾次,孩子都在這種過關的過程中養自信的,而重點在於媽媽要不要面對,要不要努力而已,團體中,很清楚的可以從孩子的狀況,看懂媽媽有沒有努力。』

 

聽到這個朋友這樣說,我想起有好多人知道我沒打罵過孩子後對我說『那是你好命生了個這麼懂事的孩子。』、『你的孩子都知道她氣的是什麼,我的就不懂。』、『那是你的孩子講的聽,我的都講不聽。』,每次聽到這樣的回覆,我只能苦笑著不說話。

 

最近兒子十個月我常常抱著孩子想起女兒小的時候,女兒才很小的時候,跟別人有爭執了,那時候的她還聽不懂大道理,我常常抱着哭泣的她,慢慢地撫著她的背,在她耳邊『這種感覺叫做痛,被打很痛,媽媽陪妳。』、『這種感覺叫做難過,媽媽陪你。』『這種感覺叫做委屈,媽媽陪妳。』、『嚇一跳了,這是嚇一跳!』,然後邊撫摸她的背地等她練習把一個很大的情緒慢慢地從很高漲緩緩地降下來。

 

因此,我的孩子從小就一直不斷地在每個當下理解,她自己的感覺是什麼?這是痛、那是委屈、這是求不得、這是痛苦,我不會在她受傷的時候罵她不小心,而是真切地讓她懂那就是『痛』,因此,女兒不是天生就知道她氣的是什麼,也不是天生就懂她的感受怎麼形容,而是一段一段練習着。

 

練習着知道當下的感覺,練習著怎麼把一個很大的情緒,慢慢地緩下來。

 

當孩子再大一點,跟別的孩子有衝突,我會看孩子卡住那個點而有衝突,回到家裡有各種的玩法與實驗,於是,孩子練習着怎麼跟別人說自己的不舒服,怎麼去保有自己的利益,怎麼去說明自己的立場,而這一些都是大量的互動得來的,再大一點,我再看到孩子卡住的點又有不同了,我陪著孩子過每一關,一關關讓孩子懂『哪些人講不聽』、『除了自己處理還有哪些方法?』、『那些人為何會這樣做這些事情?』、『哪些人你可以選擇離開?哪些人可以吵吵又和和?』,一關一關過。

 

最近六歲半的女兒跟朋友玩的時候,她拿了個旋轉球在玩,那個玩具的玩法是兩手拿着線旋轉,線中間的球會跟著旋轉發光,她玩的很開心的時候,一旁四歲的小真也想玩,小真說:『彈彈,可以借給我玩嗎?』,女兒說:『不可以噢!』,小真就哭了,女兒在她的哭聲中補充的說:『我擔心妳的手不夠長,球會旋轉的時候打到自己。』,只是那時候的小真已經哭到聽不進去了,女兒也悻悻的走開。

 

回到家,女兒跟我描述整個過程,說的當下還有點悻悻然嘴巴嘟着生氣地描述,我看到女兒卡住的點是『女兒因為不懂說話的順序而被曲解好意。』,於是我問女兒說:『寶貝,妳懂說話的順序嗎?』

 

女兒一臉狐疑地看著我,我繼續說:『妳覺得說,“我不要借給妳,因為我擔心妳會受傷” 跟 “我擔心妳會受傷,所以不能借給妳”,哪一種比較好,也比較不會讓你被誤會?』

女兒想了想說:『我擔心妳會受傷,所以不能借給妳。』
我笑了,然後女兒想了想說:『媽媽,原來換位置可以差這麼多?』

 

於是這一陣子,我也陪著她練習,怎麼換句子?慢慢地孩子觀察到了,我會說:『寶貝,媽媽擔心妳冷,可以麻煩妳多穿一件衣服嗎?』,而別人是說:『穿衣服,不然你會冷。』

我會說:『寶貝,這個菜很健康對妳身體很好,多吃一點好嗎?』,而別人是說:『多吃一點,這菜很營養。』

 

因此,女兒最近跟我玩句子的重組遊戲,玩得不亦樂乎,有時候還會跟別人說『你如果換個方法說會更好,例如.........』

 

於是,我常常覺得,我不是如同別人說的一樣,生了個天才孩子每一點小事都足以四處炫耀,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媽媽,一點一滴地看懂孩子卡住的點,陪著孩子過關斬將。

 

我也常覺得別人的孩子才是天才,在我女兒還不懂什麼叫做『食物』的時候,還在練習什麼叫做食物時,別的孩子卻因為『糟蹋食物』而被打,當我的女兒還在練習學什麼叫做『語氣』時,別的孩子因為『那是什麼語氣』而挨罵。

 

有個媽媽覺得跟我在一起很累每天的功課超多還要面對自己,我會笑着說:『那可以不要來呀!我又不收錢只是幫孩子找伴而已,不會浪費學費的。』,媽媽就笑說:『但是很充實,原來找對孩子跟媽媽卡住的點,只要稍微一努力一下,孩子會進步這麼快,而不是原地一直撞牆,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妳一直這麼努力。』

 

是呀!因為我的孩子不是天才,我跟孩子都只是平凡的人,我只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去看懂孩子卡住的點,讓孩子在同儕間學習喜怒哀樂痛苦,讓孩子真切的經歷,然後看懂孩子的點,陪著孩子一起過關斬將。

 

現在,身邊的人很少會再跟我說:『那是妳的好命,妳的孩子天生氣質就好。』,即使有,我也會說:『我確實好命擁有這麼棒的寶貝,但是,不代表我沒有一路努力的陪孩子熬過來,因為,我的孩子不是天才,我的孩子跟我一樣,勇於面對,勇於去看懂且解決問題,一直練習着。』

 

如果『天才是一分的天份, 加上九十九分的後天努力』,那我可以很驕傲地說,我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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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ec 24 Tue 2013 10:49
  • 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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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記(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女兒出生的時候,身上有一個明顯的印記,隨著一天天地長大,印記越來越淡,淡到幾乎看不到,兒子出生的時候,也帶著印記,不但有一片血管瘤,也有一個淡淡的印記,每次抱著兒子的時候,我總會摸摸他的臉,細細地看著他那淡淡的印記,是越來越淡?還是越來越深?

 

我抱著兒子,總是會想起懷孕的時候,那種知道肚中孩子是男孩時,我們夫妻倆的恐慌,從懷孕開始,我們一直期望再生個女兒,當知道是個男孩的時候,我們的心很慌。

 

那時候網路上也有個知名部落客剛剛知道肚中懷的是男孩,她在文章中透露着她的失望,卻被很多人罵翻了,是的,有好多人希望懷有一個孩子都無法如願,哪有人如此幸福的懷孕了,卻還失望於孩子的性別?


那時候的我,看著那些批評的留言,心中有很多的不捨,我懷的也是兒子,我也很慌,跟女兒不同,女兒生下之後,我完完整整地彌補了我的童年,我完完整整地把她當成自己在珍惜着、疼愛著,然而,對於從小在重男輕女的氛圍長大的我,我承認我有著很嚴重的重女輕男的反撲心態。

 

從小在一個重男輕女氛圍下長大的我,我好擔心那些曾經讓我很挫折,曾經讓我覺得一出生就輸了的重男輕女言論透過別人的嘴巴也傷了女兒,我很擔心,女兒又被那種性別的歧視語言與行為傷了;而我的老公,雖然身為一個男人,但是他卻很擔心,那家族中他一直不想去面對、也無法去面對的問題與壓力,會落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於是,每次母親催我再生一個男孩的話語出來,我總會不客氣地頂回去,總覺得為何到現在,母親還是如此的重男輕女?每被催促一次就難受一次,就好像這麼多年來,我的所有努力其實都抵不過剛剛出生的那一剎那。


我們夫妻倆,對於這個兒子的到來,有不同的害怕、有不同的敏感,我們其實一直知道,每一個孩子的到來所帶來的問題,父母總是要挖起自己曾經有的傷口,用長大後比較有能力的我們,重新消毒、清洗與上藥,而這個孩子,讓我們不得不去面對那心中最大的疤、最不能相信自己可以處理的傷。


熬到快生產了,很不喜歡麻煩別人的我,因為人手不夠,在生第二胎的時候很為難的開了口,於是,母親在過年期間提著行李來台北陪著母嬰同室的我住院,住院的那幾天,母親常常談起她懷我們三個孩子時的情況,回憶着過往生我們時的點點滴滴。


那時候的我剛剛生產完還很虛弱,有一天夜半,我抱著剛出生的兒子,看著睡在病房的陪病椅上的母親,我一邊感受着生產後的虛弱,一邊看著身邊的人都回家過年的蕭索,看著窗外繁忙的街頭淨空的感覺,我忽然有點懂了。


母親從鎮上嫁到小村莊的時候,那新嫁娘的忐忑與不安還沒散去就懷了我,在那個誰家母雞生了幾個蛋大家都會知道的小地方,母親隆起的肚子在許多人的眼中充滿了許許多多ㄧ舉得男的期待,我的出生讓許多的人失了望,而那樣的失望透過眼神、透過言語傳給了剛剛生產完的母親,那個跟我一樣,虛弱地躺在床上,卻必須承受很多嘆息的母親。


於是母親接連著懷孕,妹妹的出生更是一長聲的嘆息,那無聲的嘆息沈重地壓在母親身上,沒有散去過,直到弟弟出生後,母親的心才安定了下來,弟弟的出生代表着母親的放心,也讓母親終於可以放鬆,更建立了母親在家族中有一席的立足地位,那時候的她才真正的享受了被恭喜的喜悅,我們每個孩子的出生,對母親來講意義永遠不同,那樣的意義在每個妻子與媽媽角色身心無法平衡的時候,總會更明顯地展現出來,也因為這樣的不同也有了不同的對待。

 

在那樣的年代,一個女人面對許多壓力的不平衡,被迫進入別人家庭的壓力、生兒育女的壓力,誰也不能得罪的壓力,那樣人生的不平衡重重的壓着母親的心,而所有的壓力,誰也不能發,只有對著孩子發作。


多年後的我,看著放棄了跟兒子孫子過年躺在陪伴床上陪我住院的母親,我看著懷中的兒子領受着心中的百感交集,那是真的生過孩子才能夠感受到的心情,那時候的我才理解,我的母親不是不愛我,而是,出生的時候,我帶給她的眾人嘆息,總在母親與妻子的壓力呈現的時候,又來壓重了她心中的傷。

 

而這樣的嘆息,就像是一出生就在我身上的印記一樣,一出生就帶著,在每個時刻提醒着母親,在越來越長的歲月中,這樣的印記,隨著女兒與兒子的出生,隨著母親越來越長的人生經歷中,慢慢地淡去、淡到只是一個母親與女兒之間的情感牽絆。

 

而結婚後再也沒有回家過年的我,我的母親隨著女兒一一嫁人,陪伴在身邊的還是兒子一家,而只有這一年的過年,在那個必須祭祖與兒孫團圓的時刻,母親扛著行李睡在我的病床旁,照顧著我。

那時候的我才懂,或許每個父母對孩子的愛都沒有不同,不同的只是貼在孩子身上的印記有不同,每一個孩子都帶著印記出生,一個被開心歡迎新生命的印記、一個必須接承父母所有希望的印記。

 

一個被迫終結父母結婚前快樂多采多姿生活的印記。

 

一個被自己當成逼婚工具的印記、一個被提醒着自己介入別人婚姻的印記。

 

一個拿來證明『我也生過小孩』的印記。

 

一個拿來爭取家產與地位的印記。

 

一個可以彌補自己童年的印記、一個提醒着自己傷痕的印記。

 

一個讓自己承受很多被人感到失望的印記、一個讓自己覺得有地位了的印記。

 

一個讓自己傳承家族壓力的印記、一個終結自己職場生涯的印記。


在那全部的人都回家過年,我們卻必須在醫院吃年夜飯的日子裡,我抱著孩子忽然懂了在母親的心情,一個希望我老了也有人陪的心情,一個希望我老年之後,還有孩子陪在身邊的心情,忽然間,我不再怨懟母親的重男輕女了,我知道,對母親來說,這個兒子沒有什麼傳宗接代的使命,她催促我生個兒子,只是希望我多個孩子陪伴。

 

然而,母親對兒子的態度表現得很明顯,抱著孫子開心的笑,一直跟女兒說:『弟弟好棒呀!』,每次跟孫子視訊的時候,看到兒子的點點滴滴總是會笑得特別的開心,她對兒子的偏寵,連老公都覺得很明顯,女兒卻一點都不在意,還很得意。

有一天,我問女兒:『妳會不會覺得外婆太喜歡弟弟了?妳會不會吃醋?』,女兒不以為然的看著我說:『不會呀!我弟弟本來就超級超級超級可愛的,本來大家就一定會喜歡他呀!』

爸爸在一旁追加着問:『妳會不會擔心有弟弟之後沒人愛你?』,女兒很受不了的說:『怎麼可能,我會很愛我自己,而且你們不可能不愛我呀!』

 

女兒的回答太坦然,那時候的我才在想起,原來,兒子的身上並沒有帶著印記,是我一直把重男輕女的傷放在我的心上,成了我眼中的世界,有印記的是我的眼睛,而在女兒的眼中,她的弟弟沒有帶任何的印記,她的弟弟在她的心目中如此的完美無瑕。

 

那當下的我才真的懂了,或許每個孩子都帶著印記來,兒子才一出生,就治癒了我從小到大的傷,現在,我的眼中看到的,只是一個美好的孩子!

 

 

如果每個孩子在父母的眼中都帶著印記而來,那麼如果沒有辦法消除那個印記,就換個角度欣賞它,至少,別讓自己眼中的印記,成了孩子心中的皮膚癌。

 

 

 

 

~~~~~~~~~~~~~~~~~~~~~~~~~~~~~~~~~~~~

 

親愛的兒子,

你的到來讓爸媽慌了手腳,當你在媽媽肚子內的時候,你的性別挑起了爸爸媽媽心中的恐慌,只是,媽媽想告訴你的是,當你出生之後,每次媽媽擁抱著你的時候,媽媽才懂了。

 

對媽媽來說,

 是男是女不重要,只要~~是你,就好!

 

 

是你,就好!

 

親愛的孩子,

 

媽媽,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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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力與吸引力(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
ntonia Wang

 

升上國中一年級的時候,母親找了一個高中的英文老師幫我補習英語,英語老師年紀有點大,可能是為了增加家中的收入,而開始弄了一個小空間,幫剛剛開始學英語的孩子們補習,後來,教室搬家了,搬到一家麻油工廠的後面,每次,我總是要穿過一條小路,到麻油廠後的破舊小屋補習。

 

或許是對新學科的排斥感,也或許年少的我一點都不喜歡那種填鴨式的補習方式,我討厭只背卻沒有思考性的東西,對我來說,每週一次的補習,是一種酷刑,我找不到喜歡英語的理由,也不懂該如何有效率地學習這一個新的學科。

 

我不想去補習,但這樣的要求在大人的眼中,就只是『偷懶』,就只是『遇到事情就想逃』,就只是『答應妳會養成逃避的習慣』。

 

於是,對於新學科的痛苦,加上被誤解的不滿,我對英語的仇恨就越來越深。

 

有一天,星期六的下午,該去補習班的我,騎著腳踏車,一直的往前騎,騎過了小鎮裡面的小巷,騎過了麻油店,又騎了半個多小時,我騎回了阿嬤獨居的老家。

 

那一個下午,當我的同學正在背英語給老師評薦的時候,我躺在阿嬤的大床上睡午覺,聽著窗外那久違的蟲鳴鳥叫,聞着屬於阿嬤的特殊味道,安穩的睡着。

 

夜晚,老師通報了父母,我的父親找了很久,才發現我在老家,他開著車到老家帶我回去,我在他的監視下騎上腳踏車,不甘情願地踩著踏板,穿過黑暗的田邊小路,往鎮上的家前進。

 

那個夜晚,昏暗的路上,我回家的心情總有百般的不情願,旁邊一閃而過的車燈,讓我恨不得找一臺倒霉的車衝過去,看看可不可以不要去面對父母的責備,不要去面對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新課程,不要去面對那自己不管怎麼樣都不知道如何克服的挫折。

 

當我一有這樣的想法時,我發現外線車道沒有那輛倒霉的車,只因為,一直守在我腳踏車後的那輛車,是我父親的車,他的車子緩緩的開在我的身後,就好像知道,如果不這樣做,他可能再也找不到他的孩子。

 

回家後的情況,我早已經忘記了,我只知道,從此之後,我不需要再補習英語,我對英語的挫折感也從來沒有克服過,我一直有著屬於我自己的障礙,找不到克服的方法。

 

女兒三歲以前很喜歡去一個親子空間與好朋友們玩,她喜歡那邊懂她的老師,可惜他卻不喜歡上後面附贈的音樂課,兩點到了那個空間,她開心的跟朋友們玩,也跟老師互動,等到三點半一到,音樂老師一來,她跟著朋友唱完問候歌後就說:「我要回家了!」

 

而我,也二話不說的扛著大包小包帶著她回家,沒有任何的責難,不覺得自己縱容了孩子的翹課,我只是很想知道,為什麼她從一個愛上音樂課的孩子,變成了一個討厭上音樂課的孩子?

 

我沒有問她原因,我只是扛著包包帶她一起翹課,兩個人默默的並肩坐在小公園,等朋友上完課出來。

 

我謹記著有一次在GREEN HOUSE跟吳老師討論到目前的教育現狀,我透漏着我的不安與恐慌,吳老師在聽完我的疑惑與憂心之後,告訴我一句話:『不管教育發生了什麼狀況,妳要記住,當學校變成了一種推力,把孩子推出了學習熱誠之外,把孩子推出了學校之外,當父母的人,不要為了逼孩子回學校,把孩子逼出家門之外,當學校變成了一種推力,父母就該是孩子永遠的吸力,吸着孩子回家,慢慢的等孩子準備好。』

 

現在的我在想,如果當初每個週末,我的父母又壓着我去補習,我到底會是真的就克服了對課程的討厭,還是更排斥?

 

那個時候的我,學校與補習班是一個推力,把我推出教室之外,如果家中又是一個推力,把我推出家之外,那麼,那時候的我,會不會在兩股推力的作用之下,而被擠出軌道之外?

 

我會不會跟著學校那些逃家翹課的同學在一起,只因為,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只因為『只有他們才懂我』,因為『只有他們跟我一樣,有同樣的苦悶與挫折。』,因為『我們都是被學校跟家庭推擠出來的孩子。』

 

或許有一天,俠女型的我變成了街頭的大姐大,變成了吸毒者,我的父母還不懂到底問題出在哪裡,或許只是說:「她本性很好,只是不喜歡讀書,又教了壞朋友。」

 

多年之後,我又遇到講話平板無力的老師,我又遇到一個新的科目,只為了考試才選讀的課程,那種討厭一個課程的感覺又回來了,學習英語的恐懼又回來了,我認為我不可能克服這個新學科。

 

但是,為了應付考試,我想出了一個最笨的方法,把老師平常的上課內容錄音下來,然後一字一句地寫下來,寫著寫著,我終於懂了這門學科的迷人之處,從此愛上了這個學科,一發不可收拾。

 

那時候的我才懂,學一個學科不是忍不忍耐,有沒有辦法吃苦?而是,找不找得到方法,是不是教與受之間,用錯了方法?

 

現在的我,努力地去研究各種教學法跟理念,努力的觀察孩子學習的方式,是一個看懂孩子特質而努力幫孩子學習找出各種方法的母親,知道孩子卡在哪裡?知道可以從哪邊協助?又該如何協助?

 

後來的我藉由一堂劉嘉淑老師給父母的音樂分享,我才懂原來每個不同年齡的孩子,對於不同的音階有他們先天的局限性,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在四歲以前唱出所有的音階,強迫只是讓孩子更痛苦,更何況是兩歲的孩子卻要懂所有的音階是種折磨,而我也才懂,怎麼跟孩子玩音樂。

 

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我們沒有去上任何的課,我們常常在孩子們的聚會下,音樂機一放下去,每個父母擁著自己的孩子開心的亂跳一通,在家裡看完電影影片的時候,後面有電影的配樂,我總是會抱起女兒在客廳前面跳起舞來,我的女兒常常請大家就座,在我們面前深深的一鞠躬,然後載歌載舞。

 

現在的女兒找到了一個很棒的音樂老師,她甚至從一離開教室就等著下次上課,出遊跟生病也堅持要去上課,六歲五個月的她告訴我:『我好喜歡這個老師,我不喜歡以前那個老師用的方法,這個老師的方法適合我,讓我好喜歡好喜歡上音樂課,我找到我喜歡音樂的方法了。』

 

那時候的我懂了,要一個孩子遇到問題不放棄堅持下去,我要的不是他對一個課程的痛苦堅持、對一個老師的不放棄、對一個體制的不放棄,而是她對學科的不放棄、對找尋適合自己學習方法的不放棄,是對學習樂趣的不放棄。

 

我的孩子,三歲前曾經討厭過音樂課,慶幸的是,現在我們母女間還可以在音樂中深情相擁的跳舞。

 

慶幸的是,我的女兒,還是很愛很愛音樂。

 

慶幸的是,音樂還是可以帶給我的女兒開心。

 

慶幸的是,音樂一播放的時候,女兒眼睛還是會發亮。

 

慶幸的是,在我女兒的心中,知道她的家、她的母親,還是深深地牽引着她的心,牽引着當她遇到痛苦、心痛、難過、挫折,就想要回去療傷的地方。

 

這世界上,沒有從不遇到挫折的人生,要衝過挫折需要更多的力氣,我無法幫孩子解決事情,而我只有一個簡單的心願,讓自己成為孩子們心中的那股溫暖的力量。

 

親愛的孩子們,

 

你們的母親會讓家,成為一個永遠的吸力。

 

我的陪伴,或許不能解決問題,但是,我會是你們心中那鼓強壯的力量。

 

一個吸引你們來充電的力量。

 

一個存在你們心中一個永遠的吸引力。

 

當在學校遇到困難,當心中最脆弱的時候,還有一個地方有吸引力,吸引着孩子回家,慢慢的回覆心情、慢慢的療傷,那股力量會成為孩子一直往前的力量。

 

永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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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的同理,是一種傷害(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最近,帶了一群孩子一起去吃飯,其中一個小學四年級的孩子在出門前告訴我,請我等他一下,我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努力的穿著矯正涼鞋,我問他:『穿這個鞋子舒服嗎?』,孩子告訴我:『很舒服!媽媽也不逼我踢足球了,現在我游泳很棒噢!超強的,我一定是全班最強的。』


我笑笑的摸摸他的頭,想起兩年前跟他父母吃飯的狀況,那一年的他小學一年級,生長曲線非常的低標,看遍很多的醫生,那一次吃飯的時候,我們兩家子坐在餐廳內,孩子肚子餓了,餐卻還沒上,一直開始亂發脾氣。



孩子的媽媽很生氣,開始破口大罵:『你是忍一下會怎樣嗎?』,孩子很生氣地說:『我就是肚子餓呀!怎麼不快點來。』

孩子的爸爸心疼孩子被罵,同理他的心情說:『你肚子很餓,服務生都一直沒上菜,你一定很生氣吧,如果是我,我也會很生氣,忍一忍吃完飯我讓你吃冰淇淋。』

孩子的媽發現老公質疑她的教養,更開始碎念了:『這意思就是說,以後他長大後只要有餐廳的服務生動作太慢,他就要翻桌,而且翻桌有理嗎?』

我看著這對夫妻,搖搖頭,轉身過去邀請這個孩子玩一個,『猜猜服務生在做什麼的遊戲?』『觀察廚師正在做什麼的遊戲』,於是,孩子看到服務生一下子倒水、一下子結帳、一下子端菜、一下子接預約電話,廚師在廚房忙得不可開交,『那上菜的順序又是如何呢?』,於是孩子開始看,哪一桌先來,那一桌慢來,先來的先上菜,慢來的慢上菜。

這樣的遊戲像玩偵探遊戲,我們玩得不亦樂乎,孩子玩得很開心,也理解了,原來別人有他們上菜的順序,原來他們不是惡意被對待,原來,他生氣的沒有道理,當理解對方的立場後,就沒有必要生氣了。

夫妻爭執,這才停止了,菜上來之後,夫妻兩又開始了,媽媽一直逼著孩子多吃一點多吃一點,還邊罵『你就是不運動才會沒有食慾』,還細數了幫孩子報名了足球課跟直排輪,一剛開始還很好,孩子一輸人就不去了,媽媽為了孩子的健康還是一直逼著孩子去,覺得孩子不能輸不起,爸爸卻在旁邊說:『不想去就不要去,他不喜歡做不起來一定很沮喪的,幹嘛逼?』。

 

兩夫妻又開始鬥嘴了起來,我帶著快速吃飽飯的孩子們出去餐廳的親子遊戲場玩,遠離那樣的暴風圈,孩子玩開了,確定安全了,坐回位置吃著我未吃完的午餐,透過落地窗看著窗外孩子們在玩。



兩夫妻還在鬥嘴,這個爸爸知道我不打罵小孩,要我說句話,我帶點氣地說『孩子不耐等待,是因為他搞不懂餐廳有餐廳運作的方式,上菜有上菜的流程,服務生的工作有哪些,罵孩子於事無補只是惡化親子關係,同理孩子因為服務生上菜慢,所以生氣是當然的,生氣還可以討到冰淇淋吃,不但沒看到孩子卡住的點,還灌輸孩子錯誤價值觀,你老婆說的沒錯,這樣的孩子長大後即使服務生上菜慢,翻桌也會覺得自己有道理,這時候只要讓孩子懂服務生的工作在忙些什麼?帶著孩子看跟觀摩,孩子就會懂了。』

 

『還有,你們有發現嗎?你們的兒子兩邊的腳拿起來都有足弓,可是赤腳站在地上一邊有足弓一邊沒有足弓,也就是說,他站起來的時候整個骨架子是歪的,這樣的孩子強迫他去踢足球跟溜直排輪,一定會不專精,而且過度練習還會讓孩子骨骼更歪斜。媽媽強迫他,只是害了他,爸爸同理他,只是沒看到他的點,還肯定他就是做不來,這樣的孩子,會覺得他不被爸爸肯定,兩個人都一樣傷害孩子啦!有什麼好說的?』



聽到我這樣說,兩夫妻馬上站起來,跑到庭院內,看看在親子遊戲場內的兒子,我坐在餐桌上,看著兩夫妻抱著孩子研究他的腳,撫摸擁抱著孩子,那時候的我,終於可以安心地享有我的餐點。

 

後來媽媽才告訴我她帶孩子去看醫生的結果,原來他的孩子不止足弓的問題,還有一點長短腳,而且全身的骨骼真的都歪了,開始忙著復健,我笑笑地說:『有幫到孩子就好』



現在的這個孩子,媽媽只帶他去游泳,不讓他增加骨骼的負擔,還讓他整個人自信滿滿,兩年後再遇到他,講到游泳就很開心『連爸爸都說我超棒』,出去吃飯的時候,上菜上的慢,即使肚子很餓,也不焦躁了,還說『這麼多桌,只有一個廚房怎麼做得完?』

 

看到這個孩子的轉變,我想起了最近認識的一個孩子,這個小女生才兩歲多,在別的團體被別的孩子暴力對待,當她媽媽帶著她找到我的時候,我看到的是一個小女孩眼神對陌生人都很恐慌,她拉著媽媽的感覺像緊抓著浮木,卻對這個母親沒有一種親密。

 

即使媽媽在帶孩子來找我之前,我已經告訴媽媽,要先跟孩子道歉,道歉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她,沒有在她遇到那麼大的暴力恐懼的時候,幫助她,媽媽道歉了,孩子的恐慌還是沒散。



那一天,我問清楚了事發的經過,這個孩子是在無預警的狀況下,被飛奔而來的朋友狂打的,事發的當下,媽媽也嚇到了,只是抱著自己的孩子,對著別人的孩子說:『沒關係,我知道妳不是故意的。』



我問媽媽:『如果你有一天妳出門有一個曾經的朋友,忽然飛奔而來狂揍妳,妳會不會害怕?會不會恐懼?』,媽媽說:『這當然!一定嚇死了!』
我請她想想,如果這時候妳老公把妳救下來卻對對方說:『 沒關係,我知道妳不是故意的。』,這樣的妳還會愛這個男人嗎?

 

媽媽馬上反映說:『當然不會』,我說:『沒錯,妳想同理對方卻傷害了自己的孩子,孩子跟妳一樣不但恐懼還感覺被自己的媽媽遺棄,她已經不相信媽媽會站在她這邊,也不相信媽媽會在她最無助最恐懼的時候幫她,未來孩子就算遇到什麼也不會想跟媽媽求助,現在孩子還需要妳,緊緊的拉著妳,是因為她必須依靠妳才能活下去,她必須靠著妳活著,所以,她拉著妳就像拉浮木一樣,恐懼的怕被傷害與遺棄,卻對浮木已經沒有了信任,如果再大一點,她會學著打回去,因為她認為只要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打人,同理對方的孩子也是要看技巧的,背後的價值觀,其實傷孩子傷很大。』

 

於是,我開始教這個媽媽用各種的方法找回孩子對她的信任與安心,畢竟,一個孩子活在一個隨時會被打、沒有人會幫她的恐慌中,心理就像是一隻隨時被老虎追趕的羚羊,無時無刻交感神經是被啓動的,那種壓力啟動了身體的防禦機制,心跳加速、血壓上升,這樣的孩子如果沒有好好的將心中的恐懼抹去,學會放鬆,血壓上升的防禦系統一直高昂,或許沒多久,就有怎麼降都降不下的血壓了。

 

沒有家暴的孩子,卻有著家暴孩子的心理創傷,孩子的媽媽對於自己用錯方法同理對方而造成自己孩子的傷害,心中莫名的生氣,也很氣對方的孩子,我告訴她:『沒必要生氣的!對方的孩子也是沒被幫助,當他打人的時候,會被媽媽抱著同理說,一定是對方做了某些事情才讓你生氣,所以你才打他的對不對?』


這樣的孩子被用這種方式同理,只會讓那個孩子跟周邊所有看到的孩子以為『只要我有理由』『只要說我還在練習,就可以打人』,最重要的是,當我打人的時候,我會被媽媽抱著同理、大人會來幫我說話,孩子以為這就是一個跟媽媽討愛的方法、吸引大人注意他的方法,一個可以讓媽媽愛他的方法,所以問題會一直反覆下去,他也很無助,因為從沒有人看到他用錯了方法跟別人互動、用錯的方法討愛。



過了幾週後,我再度看到這個孩子燦爛的笑容,她不再扒着媽媽,眼中多了一點淘氣與可愛,不再驚恐, 孩子可以跟長輩相處, 媽媽可以離開她去辦自己的事情,孩子也開始信任周邊的大人跟孩子,那時候的媽媽才知道,原來她的孩子害羞怕生恐懼與人接觸,不是『天生氣質』。

有一天,我們大人談到當初傷害她的孩子名字,小女孩整個人焦躁起來開始煩悶的用手抓著她的背說:『媽媽,我好癢,我好癢!』,媽媽拼命地幫她找哪邊癢,孩子還是繼續焦躁又想哭的說:『我好癢,我好癢!』,媽媽有點急了,拼命地問:『是這裡嗎?是這裡嗎?』



我在一旁,抱著我的孩子,輕輕地告訴她:『不要怕!慢慢說,媽媽會幫妳的!』『妳的媽媽會幫妳的!』『妳的媽媽一定會幫妳的!』,小小孩認真地看著我,看著我如此認真地且反覆的告訴她:『媽媽一定會幫妳的!』



孩子心情穩住了,本來在地打滾說癢的她,爬了起來開始玩,媽媽狐疑地看著我,我說:『她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還是會有反應,反映在身體上,其實,她只是想知道,媽媽會不會幫她,現在,把媽媽的會幫她的這個信念給她,讓她安心與放心就好,等慢慢大了以後再教她自己幫自己。』

 

那一天,那個媽媽很感嘆地說:『原來,這麼久都還沒補得回來?』



那一天的我,離開的時候想起了這個媽媽的感嘆,被打的孩子身心所的受傷怎麼可能被一兩句『一定很心疼吧?』『回去好好安慰孩子。』這些外表溫柔卻看不到問題嚴重性的語言所打發?被打的孩子身心所受的折磨,不會因為對象是大人還是孩子而有不同,就如同,大人被同樣高度體重的人暴力以待,所受的身心創傷,還是需要很多時間一一彌補,只是父母有沒有辦法真的發現,孩子已經身心俱創了?

那時候的我想起了之前那個小小孩的矯正鞋,想起了許許多多想盡辦法要來求救的孩子,忽然驚覺,當父母一昧的責罵,跟看不懂孩子需要協助的點時,只是用同理的方式『暫時』把孩子的情緒壓下去,忘了背後孩子學到的價值觀會讓孩子長大以後在社會中反覆碰壁,忘了孩子用錯方法去討愛、忘了孩子其實一直過得比大人還緊張,這樣的孩子,並沒有比較快樂!

 

我一直在我的部落格中說我如何同理孩子,慢慢的我卻看到了很多很奇怪的同理在網路上盛行,在孩子打人的時候抱著同理『你東西被搶了很生氣呴!』,卻沒看出孩子用錯方法跟別人相處,協助孩子們用各種的方式一起找出雙方都可以接受的方式,只傳達給周邊所有的孩子這樣就可以打人,這樣就可以被擁抱討愛的認知,所以連旁邊的孩子也學同儕開始打人,然後慢慢的只能待在那樣的團體,因為這樣的孩子出去都無法跟別人相處。

明明孩子人際關係卡住了,亂打媽媽生氣,還告訴孩子:『我知道妳很生氣,一定是吃醋我抱妹妹吧!』,卻忘記了媽媽去看懂孩子的困難,也告訴孩子他用錯方法跟媽媽表達他的憤怒,只給孩子理解『我生氣了就可以打媽媽出氣』的認知。



明明孩子開始咬人了,用好幾十年前的書的例子來告訴自己『這個年紀的孩子這樣很正常』,讓孩子以為這樣是正確宣泄情緒的方式,卻忘記去想,精神正常的大人在那個時候想咬人?在社會上的哪一些人會亂咬人?忽視了看孩子正在滿滿的情緒中,無法說也孤立無援,只有藉由咬人宣泄那滿身的憤怒。


而那個當下,號稱愛孩子的大人,在哪裡?

 

於是,我開始懂了,那種錯誤的同理,說穿了,對孩子來說也只是一種表面和諧的傷害。

 

 



願天下所有的孩子,都如同這首歌一樣,都可以讓孩子自己有自信的唱出:『阮有人疼, 有人用生命保護,阮會勇敢走出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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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種方法(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帶着女兒坐上客運車去一個山城拜訪一位已經退休在家的音樂教授,退休後的她在山城上有個工作室,每天她很認真地寫譜,創作了很多的教學樂曲,也是很多比賽樂曲的創作人,她不太收學生,即使有收學生也是在別的地方搞壞對音樂興趣的孩子來這裡重拾對音樂的喜愛。

 

教授的工作室前面是一大片公園,門口打開就是兒童遊戲區,六歲五個月的女兒從進門到離開,沒有喊過要去公園玩,女兒進入了工作室就簡直進入了一個寶庫,她開心地在裡面玩得很開心,我看著教授用冰棒棍跟孩子玩堆積木,我看著她帶著女兒玩觸感球,我也看著女兒開心地畫着圖把圖案的人物一一剪下放在音階的卡片上,然後老師陪著她一一的彈出她自己創作的樂曲。

我想如果不懂的人看這些過程,一定不覺得那是個音樂課,而是一場又一場的遊戲,孩子什麼遊戲都玩,我一直看著老師跟孩子的互動,玩了很久之後,老師坐下來跟我聊天,她很精確的分析了孩子的個性與思想脈絡,也分析了孩子的手動關節哪邊強、哪邊弱,哪邊用哪種方式加強,音感如何?哪些樂器適合她玩,從那些一點一滴的遊戲中,老師讓女兒加強了她不足的地方,透過遊戲讓孩子完整的看懂音階,也在一點一滴的對話中,也一直調整她對女兒的教學方式會因為孩子的特性不同,而會有許多的不同,從這樣一點一滴的互動,我知道我找到懂孩子又懂專業的老師了。

 

從維也納留學回國之後一直從事教師培訓的她,緩緩地告訴我:『所謂的老師就是,要有很多很多的專業背景,然後看懂每個孩子的不同,針對孩子不同的狀況,有一百種的方法讓孩子喜愛上音樂。』

 

因此,美國才買得到的兒童溜溜球是練習手腕放鬆的工具,各種奇怪樂器的收集,是讓孩子對樂器好奇的養成,某種的桌遊是練習小手指的,某種的遊戲是練習反應度,某種的玩法是練習看音階的對準度 ,一顆蘋果可以玩出所有音符的認識,每樣的玩具老師都跟孩子玩得很開心,而那每一種的『玩』與『對話』背後都有許許多多的專業支撐著。

聽到這個老師說這些話,我想起了另一個老師,記得有一次有個孩子因為莫名的原因而害怕碰水,痛恨洗頭、不願意洗澡、不可以洗手,連朋友要洗澡他都會哭嚎得去搶救朋友,那個媽媽告訴老師孩子的狀況,一直找不到原因的老師,後來想了個方法,那一天,所有遊戲場的孩子陪著那個小孩一起把所有的玩具拿進去大水槽洗的好乾淨,有朋友玩、又可以站在大洗手台前面擠泡泡洗玩具,那個孩子忘記自己怕水,玩的超開心。

 

那天那個孩子玩水的模樣,讓我印象深刻,也因此在我的育兒過程中,我從來沒有真正袖手旁觀過,當孩子還小不知道如何吸吸管,不知道怎麼如廁、害怕刷牙,我總是想盡所有的方法一次又一次地讓孩子懂,孩子還小的時候在跟別人爭執的時候打了人,我會努力的去看懂孩子到底狀況卡在哪裡?為何會用打人處理事情?然後回到家中,用好幾百種的遊戲方式,在互動中讓孩子懂得狀況,不再原地一直碰壁打轉,一直用肢體處理狀況,逼迫別人用傷痛同理。


看懂孩子不知道怎麼說借過,所以揮手拉倒別人,我在家裡陪孩子大量地玩,玩的過程中大量的跟孩子說:『不好意思,請借過!』,擋在孩子面前,孩子想動手拉扯我的時候,我會說:『不好意思,我擋到你的動線想借過可以說借過就好,我不喜歡妳拉扯我的方式,妳用錯方法讓我知道了。』,用各種的方式『玩』,也一起『懂』。

當看懂孩子開心的不分場合大叫,即使說『小聲點』也不會,我看懂了孩子不懂什麼叫做『聲音大小』,那天晚上,我跟孩子趴在音響前玩音量控制鈕前面,轉大聲、轉小聲,找出適合那個場合的那個聲音大小?我們又各自對哪樣的音量覺得舒服?,隔天,我會搬出一堆的鍋碗瓢盆跟孩子玩『大聲的雷』、『小聲的鳥叫』怎麼敲遊戲?母女倆玩得滿身汗。


團體內有孩子不願意去理頭髮,長長的頭髮已經到了父親可以接受的極限,那幾天,我帶著孩子們玩美容院的遊戲,讓孩子玩開了,願意進去理髮廳。


被別的孩子打了,回到家,我們夫妻倆會套招演幾場戲給女兒看該怎麼說出自己的感覺,哪些人可以講那些人根本不理性不能說?哪些暴力就該離開?

我們讓孩子懂同理對方因為生氣而打人,不代表不處理、不代表自己要忍受,不讓所有旁觀的孩子以為『原來這樣就有權打人』,不會因為對別人的同理,而產生錯誤的價值觀誤以為只要有理由會生氣打人也是理所當然的,而讓一旁不會打人的孩子因此學會用肢體表達情緒。

我也會想盡辦法讓孩子懂怎麼不幫別人的暴力找自己忍受的藉口、也尊重她怎麼選擇朋友?怎麼有勇氣跳開暴力的威脅?

 

關於這一切的一切,我都透過孩子與自己他人的一舉一動,慢慢地觀察、瞭解跟看懂孩子,然後,努力地想出百百種方法跟孩子玩,跟孩子互動,也跟孩子對話,在孩子長出力量之前,從來不該是『傻傻的等』或『碎碎念』更不是打罵。

 

我透過各種的遊戲、戲劇、互動、對話、活動、甚至幫孩子寫童話,量身訂做屬於孩子該看懂的人際互動,常常大家覺得我跟孩子玩得很瘋,卻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幫孩子量身定做讓她看懂她的結,讓她解開屬於她的困難。


我從來不願意傻傻地看著孩子在自己的面前一直卡住、一直受傷、一直用錯方式被白眼、一直看著自己受傷需要幫忙的時候、被別人打的時候,或自己無法處理事情無助打人的時候,媽媽在一旁微笑的『見死不救』,讓孩子感受到被遺棄,我從來不願意因為這樣的冷漠,慢慢地失去孩子對我的信任,也讓孩子學會了對別人傷痛的見死不救。


我更不會讓孩子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嚴重與惡劣,卻不反省也不面對,更不會不面對自己孩子的狀況,讓孩子一直衝撞別人的忍耐,卻反身怪世界不體諒孩子。

 

在育兒的這一路上,努力的看懂孩子、理解孩子、與孩子對話,然後在孩子卡住的地方,想盡一百種方法去面對,一直到現在,當我在協助別的父母跟孩子相處的過程中,我也用同樣的方法去讓父母自己看懂孩子,也看懂父母跟孩子需要協助的點,想盡辦法去面對、去玩出能力來。

 

這樣長大的女兒,已經進入學齡了,在學習許多課程的過程中,我才發現這一路上一起面對問題、努力想辦法的辛苦都沒白費,這個數學題卡住了,卡在哪裡呢?那個觀念卡住?我們兩個人搬動所有家中可以玩的東西,想盡辦法把這個觀念整個釐清,每一個問題,好幾種方法,同樣的面對態度去解題。


這種方式無法理解,換下一種,那種方法無法解題,再換下一個,一個題目甚至母女倆玩出好幾總思維方式與解題技巧,每個過程都好過癮。


女兒的朋友也是,常常爭執一來大哭,我會陪在旁邊說:『彈彈媽媽知道妳很難過,哭是很棒的事情,不過,妳可以選擇哭、選擇忍耐,還是選擇想辦法?』

 

那個朋友一直要爭贏、那個朋友卡在哪些情緒,孩子們還會加入大人的對談,一起想辦法,有時候,甚至不需要我們大人出面談,孩子用自己的方法自己教朋友,自己去跟朋友對談。

 

曾經五歲的女兒用盡了方法,用球的滾動、用畫圖的方式、用流水的方式,努力的讓一個三歲多的孩子理解,那看起來像平地的地板,其實是有坡度的,所以腳踏車不踩還是會往前衝,提醒那個孩子要小心。

 

最近有一天,女兒跟朋友出去玩,玩了一段時間之後,女兒很興奮地拿起一大把地花說:『我在地上撿到一串的棋盤花。』,女兒很興奮的拿著花高高的昭告天下,興奮地邊說邊笑。


這時候,女兒的朋友小惠就說:『可是,彈彈,那是我的耶,是我的!』,聽到這樣的話,女兒的臉色一沈,滿臉的不甘願,剛剛吵過架又和好的兩個人,忽然又面對了新的狀況,我很擔心女兒的情緒被引發,只是,女兒咬着牙,伸直了雙手把那串花還給了小惠說:『好,還給妳,抱歉!』


小惠拿了花開心的揮舞地說:『這是我的花噢!我的花!』,我看著女兒一臉憂傷地走開,過了沒多久,那串花又回到了女兒的手中,女兒開心地展示給我看,我很驚訝地說:『這不是小惠的嗎?』

女兒很開心地說:『對呀!可是後來我們玩老闆遊戲,小惠選要當花店老闆,我就去當客人,然後我就問老闆,可不可以買一整串,小惠就說好,我就買到花了!』

女兒開心的滿場跳,我也開心地說:『妳好棒!妳想到一個好方法。』

夜晚餐桌上我們跟老公分享這件事情,說完後我忽然問女兒:『如果小惠老闆不賣怎麼辦?』

 

女兒開始天馬行空的說:『可以換很多種遊戲呀!例如:交換呀!唱歌遊戲要獻花給歌星,或者是餐廳老闆要佈置餐桌需要花,都可以呀!媽媽,我也會想出一百種方法噢!』,聽到女兒這麼說,我的臉上漾起最燦爛的笑。


現在的我才懂,會看懂問題、面對問題、陪著孩子想出一百種方法快樂解題的老師與父母,才能讓孩子學會解題的態度與方式,用愉悅心情面對問題的孩子,一個有自信會想出一百種方法的孩子。 

 

數學不可能放著就自己長出答案,人生的問題放著大部份只是擺爛。

 

教育,像個數學題,要有強大的專業知識與能力,才能看懂孩子的問題、理解孩子的問題、真正的去面對問題,然後,想出一百種最簡單的方法去讓孩子愛上這個學科。

 

育兒,也像個數學題,在每個孩子與人互動的當下,看懂孩子面臨了什麼問題、理解孩子卡住的點、不以同理當藉口、不對孩子的痛苦見死不救、真正的陪孩子去面對問題,然後,想出一百種方法去解題。


人生,或許就像是個數學題,看懂問題、理解問題、真正的去面對問題,然後,想出一百種方法去解題,這不簡單,卻勢必要做,因為我深深的懂得~~

 

 

我面對問題的態度、身邊大人面對問題的態度,孩子們都在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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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測試別人的忍耐度(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外甥剛剛出生的時候,是全家人的焦點,當時剛剛當阿姨的我幾乎每天開著車往返台北跟中壢,一方面幫忙剛剛當媽媽的妹妹,一方面看著如此安靜睡在我懷中的嬰兒,那種全然被信任的感覺,太美妙。

 

有一天,我依依不捨地離開開車返回台北,夜裡的車流有點多,我的心情隨著車內的音樂流轉,開在內車道的我被後面的一台車閃燈,我看看了心想『難道我擋到別人了嗎?』,我往旁邊一看,三個線道都有車,而且是並排着開著,而我的儀表板上面顯示着我的時速是九十,我心想『我的時速合法規,為何不去閃別的車?』,於是,很皮的我自顧自的用自己的速度開車,完全不管後面那台車的是怎樣閃燈。

 

過沒多久,我離開了內線車道,卻很明顯地發現,有一臺車窗貼滿深黑色隔熱紙的頂級轎車開始跟我對峙,它開車到我的面前,然後狠狠的緊急煞車,讓在後面的我,也要非常地快的緊急煞車,當我一超車,他又往前超再玩一次,甚至從旁邊逼車,我看到那樣的惡意,忽然心中警鈴大響不敢讓兩台車併排,怕車窗打開是一支槍對準着我,很久沒有開快車的我,整個腎上腺素完全的衝了回來,可惜的是,我開的不是跑車明顯贏不了那樣的車,我只能利用別的車子保護我, 於是,我開始瘋狂地往前飆車並且任意地變換車道,那時候的我,怕的不是警察也不是罰單,只想快點離開這樣的對峙。

於是,我們兩台車就在高速公路上瘋狂對峙,我心中的恐懼沒有散過,我的車速瘋狂的快,切換車道的手繁忙到不敢鬆手,對方的車一直不放棄,就這樣對峙了很久我快速地衝進了連接的高架道路,對方也一路的追了上來,從我的左方開始逼車,在幾乎快要進入高架道路的分叉路口,我往高架道路出口緊急的方向盤一轉,在差一點點撞上分隔島的當下從一旁的出口轉向衝出去,對方來不及轉車道,直直的上了高架橋。


下了高速公路的我確定沒有追兵了,我才發現我的手一直的發抖著,我不敢馬上回家,車子停在停車場讓自己的心情好好的平靜下來,回到家,跟老公談這件事情,老公卻很不以然的說:『明明是妳擋了別人的車!』

 

我很生氣地說:『他可以去叫別人讓呀,而且我已經開九十了!』,老公說:『妳開的是快車道,而且是給人超車用的,妳在超車道用只有九十的速度開慢車擋住後面的車,本來就是妳不對,別人會火大是當然的,妳只是壞運去惹到一個不能惹的,沒吃子彈能平安就該謝神了!』

 

當下的我雖然明白老公是被我這種白目行為嚇到而罵我,但是我卻很生氣認為老公不站在我這邊,一直到了情緒平穩了之後回想這整件事情,我才真的可以很確定的承認『沒錯,我懂那個超車道的不成文規定,一種屬於駕駛人之間的默契,而我,用法律的標準,故意的去挑戰那樣的默契,心想,如果是我開車在後面,我也會破口大罵。』

 

我懂,我的行為,在挑戰着別人的忍耐度。

 

女兒從小就喜歡跟我一起去採買食物,家附近那間賣水果跟蔬菜的店,她常常跟我一起去,我總是會牽著她,一個個告訴她『這是芭樂!』、『這是蓮霧,媽媽小時候家裡有種蓮霧樹,就是這種蓮霧噢!』,小小孩的她有一次很習慣性地拿起了一個軟柿子,用力抓起拿給我看說:『媽媽,這是什麼?』,正在結帳的我轉身看著女兒的動作,停止了動作回答她:『那是柿子』,女兒邊問邊壓:『什麼是柿子?軟軟的。』

 

那時候的我看著那樣的畫面,走到她的身邊,開始請她買她所有想認識的水果,但是每個只能買一份,她拿著袋子放兩顆蓮霧、一串葡萄、一顆蘋果、一小小包的番茄、兩顆橘子、、、、最後,我拿起女兒剛剛捏快爛的柿子放入袋子,每樣水果小量的買,然後打包回家。

 

回家後,我鋪了張小小野餐布跟女兒邀約說:『寶貝,我們來玩水果店的遊戲,妳要當老闆還是我當老闆呢?』,最愛當老闆的女兒開心地說:『我要當老闆。』

 

於是,我開始當了客人:『老闆,我要買水果!』,女兒開心地問:『妳想買什麼呢?』,我們母女倆愉悅的玩了起來,一剛開始,我都挑比較硬的水果,慢慢地,我開始當起了『奧客』,我開始捏了捏那柿子,說:『阿~~這個柿子被別的客人捏爛了,我才不要買!』,說完一把捏破了一顆葡萄,女兒生氣地說:『客人,這樣妳也捏破了我的葡萄呀,妳要買回去!』

 

我很無賴的說:『我只是想知道這是什麼呀?摸起來是什麼感覺呀?』

女兒很生氣地說:『這樣我就賣不出去了,誰要買爛掉的水果?』

 

我想了想說:『對不起,下次我不會亂捏水果了。這樣會害妳東西賣不出去,賺不到錢,真的很抱歉,我買那顆壞掉的葡萄好了。』,這樣一說,女兒的臉才漾開了笑容。

 

在孩子往水果店的柿子壓下去的當下,我知道老闆一定很不開心,我也知道孩子不懂什麼是商品,也不懂她自己的行為會造成別人的困擾與不滿,那個老闆跟我熟,也不會說什麼,但是,不代表我的孩子就有理由不去懂,去懂她的行為其實牽引着很多人的情緒。

 

這個世界,每個人的行為與作為,多多少少會影響着別人,也影響着自己,當母親的我帶著孩子來到這個世界,我就是孩子跟世界的橋梁,我想讓孩子懂她跟這個世界的關聯,我能理解一個孩子還在探索這個世界,但是,這個世界最大構成的人,她最不能不懂。


於是,我當下決定小量的買了水果,回家慢慢的跟孩子玩,當所有的水果都買光了,女兒的水果攤剩下的都是爛掉的水果時,不需要給結論,女兒也懂了那樣的感受。

 

那之後,我也安排了許許多多的買東西遊戲,讓女兒理解金錢的流動,沒有說教、沒有咒罵、更沒有什麼管教說教的語氣與態度,只是看懂孩子不懂什麼?卡在哪裡,然後安排各種遊戲協助孩子自己理解。

 

在那之後,女兒待的遊戲團體,當孩子們搞怪或侵犯別人的忍耐度的時候,我總是會看懂孩子卡在哪裡,慢慢地用盡各種遊戲方法跟她玩,我不會在別人指責孩子的時候,反罵對方對孩子不夠寬容,我寧可讓她去聽懂對方的意思,看懂對方的情緒。

 

有一次,跟孩子的朋友們一起搭計程車,滿腳都是沙的孩子在座墊上爬上爬下的,別的媽媽都當做沒看到,尊重孩子的創意,我卻告訴女兒:『寶貝,水果店的老闆賣的是什麼?賣什麼賺錢?』



女兒回答:『水果!』,我繼續問着:『那計程車司機是用什麼賺錢呢?』,女兒想了想說:『是車子。』,『那麼車子就是司機的商品了,如果司機的車子很髒,有人打開車門會願意進來坐嗎?』,女兒想了想說:『不會!』,她想了想後開口請她的朋友一起坐好,玩別的遊戲。

 

那時候的我,從後照鏡看到司機的眉頭從緊繃慢慢地鬆開,旁邊的父母說:『這樣不是給孩子限制嗎?阻礙了孩子的創造力。』


我想了想說:『我沒有任何命令與恐嚇的語氣,我協助孩子看懂狀況,孩子自己選擇了她想面對的態度與方法,她理解了她的行為是牽動着別人的情緒甚至是金錢收入的,所以,她理解了才能做她能夠承擔的結果,不管是選擇被罵還是尊重別人。這世界上,所有的創新發明,都是因為看懂人的需求,文字、繪畫、音樂、商業產品,都是因為深入人心才能感動人,創意與創造力,一向都是與人的心、思維息息相關的,協助孩子看懂人,也是一種創造力的加持。』

 

那天那個媽媽啞口無言,我知道她的震驚,因為我挑戰了她的教育理念,但我真的不是那種覺得孩子該有創造力,就不去面對孩子在行為中挑戰別人忍耐度的媽媽。

 

我不是那種會在一旁默默的忍受孩子在爸爸開車的過程,從後座攀上駕駛座打爸爸的頭,卻要父親不能罵孩子的媽媽,我懂孩子乘車的無聊,我總會想盡辦法在車上跟孩子玩與對話。

 

我不是那種會看著孩子在餐廳跑卻默默不說話的媽媽,我會在要去餐廳的時候,幫孩子準備好許許多多的畫紙跟筆,甚至許多的玩具與零食,在她等待大人聊天的時候,享有自己的快樂。

 

我不是那種孩子打人卻在一旁默默微笑的媽媽,我知道每一個會動手的孩子心中一定有許多的不滿,而那些不滿該被我看到並且用盡方法去協助孩子用各種的方法面對,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用拳頭去挑戰別人的忍耐度。

 

我不是那種孩子看表演的時候滿場跑、大聲叫干擾活動卻動也不動的媽媽,我會在參加這樣的場合之前,就在家跟孩子玩過一場又一場表演遊戲,用我欣賞孩子表演的態度讓在舞台的孩子懂,什麼叫做一個讓人歡迎的觀眾。

 

我會用盡方法跟孩子玩,讓孩子以為是自己看懂、自己學會,而且享受這種『沒人教我就懂』的愉悅。

 

我用盡方法讓孩子懂,是因為我知道,孩子就是因為不懂什麼叫做『影響』,所以,他不覺得在餐廳奔跑有多危險,又影響到多少人,牽動多少的情緒,引發多少人的不滿。

 

因為孩子不懂什麼叫做『影響』,所以他不知道當她在別人表演的時候,衝上舞台會變成哪樣的局面,怎麼影響了所有表演者辛苦練習的成果,怎麼干擾了別人的『創作』。

 

因為孩子不懂什麼叫做『影響』所以她不懂為何她不可以在水果店隨便捏水果,放回去的時候𤔡不能用摔的?她也不懂為何去商店的時候不能隨便拿起展示玻璃作品?

 

因為孩子不懂,所以,每當發現孩子的不懂,我總會想盡辦法讓孩子用非常愉悅的心情讓『自己』懂,孩子不懂什麼,那一陣子我就會帶孩子跟她的朋友一起玩相關遊戲。

 

因為孩子不懂,不懂得自己是跟這個社會、這個世界有聯結的,不懂得也是因為這樣環環相扣的聯結與互助,這個世界才可以繼續運作,我努力的想盡辦法讓孩子懂,也想盡辦法讓孩子自己理解,因為我知道,要讓別人尊重孩子的時候,孩子也該學會看懂,也是因為學會看懂了,才會瞭解別人的感受,也才學會尊重。

 

我用讓孩子最愉悅的方式,讓她懂得她與這個世界的聯結與影響。

 

在育兒的過程中,我感謝有很多的人對孩子的寬容與體諒,但是我知道,這些寬容與體諒不是理所當然的,這些寬容會隨著孩子長大而越來越減少,我不該讓孩子不懂自己跟這個世界的關聯,放任着孩子用無知去挑戰別人的忍耐度,挑戰大眾交通系統上別人的忍耐、挑戰餐廳客人的忍耐度。



因為,一直到現在,想起來都會害怕的那次高速公路驚魂,那深黑色玻璃內有沒有一支曾經瞄準我的槍?這一段經歷,深深地提醒着我,自己的行為擋到別人的路時,我可以罵別人不體諒我的心情,我也可以繼續罵對方,我也可以繼續賭,賭被我擋在後面的人都只會選擇在車內破口大罵,或者是忍氣吞聲,然後我一路平安,然而,最終的我該知道,無知的人賭的都是上天給的好運。

 

因此,親愛的孩子呀!

 

翻開報紙還是有好多人,因為不懂而惹禍上身,不懂得處理情緒,所以掀起一場對打而傷死,不懂得尊重別人,常常會引發一連串的傷害。

當你們不懂的時候,媽媽想盡辦法讓你們用最愉悅的心情學會,只為了請你們懂得自己跟這個世界的聯結,只為了讓你們與這個世界的聯結是愉悅的,不是被罵懂、被打懂的,當你們不懂的時候,我會讓你們懂得。


因此,請千萬別賭自己的好運,更別去挑戰別人的忍耐度,因為那付出的會是生命與自己的命運。

 

請你們懂得,每一個生命與生命都是聯結的,孩子的生命牽引的都是父母的心。




*補充說明:
文中忘記跟大家交代,我考駕照的時候,台灣只有一條高速公路,而且超過最高限速100就開罰,與現在的規定不同。
當時對內側車道是沒有慢速規定的,一直到了事件的隔年,民國95年六月二十八日修正『高速公路及快速公路交通管制規則』後,內側車道時速如果只有90是開罰的,謝謝大家!

高速公路車道使用規定-專題網頁http://www.freeway.gov.tw/Publish.aspx?cnid=516&p=1090  
   



  1. 有關高速公路車道行駛規定,「高速公路及快速公路交通管制規則」已於95年6月28日修正,其中第8條對於車輛行駛高速公路車道之規範,係依據不同車種及車速車輛應分道行駛之原則訂定,旨在建立良好行車秩序與增進行車安全。
  2. 依前揭規定,大型車輛及在最高速限每小時90公里以上之路段行駛速率低於每小時80公里之小型較慢速車輛,應行駛於外側車道,但得暫時利用緊臨外側車道之車道超越前車;另內側車道除為超車道外,小型車輛於不堵塞行車之狀況下,得以該路段容許之最高速限行駛於內側車道,旨在發揮道路使用之最高效益且不影響內車道為超車道之功能。
  3. 在交通壅塞時,因行車速率較低,小型車得不受前揭車道使用規定限制,行駛於各車道。 

 





我的書籍:勇於與眾不同,樂當幸福不良媽媽
              我不是天生會當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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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語言

~原文刊登於TOYOTA 第三十五期優活誌(文稿: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結束了一天的活動,一坐上車剛滿六歲的女兒在冷氣的吹拂下,進入了安靜模式,看到女兒的狀況,我知道孩子隨時都會睡著,而這樣短短的補眠卻會讓孩子瞬間充電,讓我這個母親累到夜半還無法睡覺,我心中的警鈴大響,腦中搜尋着我可以動用到的所有方法。

 

我想起剛買車的時候,對老公下的一個開車準則是『不准單獨載其他女人』,那樣的規則很好笑,也很無聊,哪個男人不會順便讓女同事搭個便車?這樣的規則訂下來,老公的人際關係大概會毀了,然而,我卻非常堅持需要讓別人搭便車的時候,我一定會在場。


相同的狀況,如果是我開車,我也必須遵守這樣的規定,因為這是我對伴侶之間的互相尊重原則,堅持著這樣的規則,在於我很懂得,在車子內那門一關就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在那樣的密閉空間中,所有情緒與情感的流轉,其實比很多時候都讓人心動,那是一個不得不聽對方說話的空間,一個情緒可以馬上傳給對方的空間,一種連曖昧情愫都可以快速傳給對方的空間。


對我來說,車內的空間是有一種魔力,當坐上車內、車門關上的那個煞那,就開始檢驗着車內的人的互相對應關係,感覺得出來每個人的狀態,也感覺得出來兩個人之間似有若無的情愫,那樣的空間會將所有的感覺放大,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在有孩子之前我常常利用這樣的空間,我們夫妻倆常常邊開車邊談天,談談自己的想法、談談自己對許多事情的看法,有時候,沒有說什麼話,只讓音樂在我們之間流轉,有時,沈沈的睡去,讓自己安心於對方的駕駛,一種信任與被信任的感覺在那小小的空間流轉着,一種讓自己與伴侶關係更上層樓的方式,淡淡的透過那樣神奇的空間,慢慢發酵。


女兒還小的那段時間,為了怕孩子在車內哭鬧,讓那種煩燥的氣氛透過那樣的空間放大好幾百倍而影響老公駕駛的情緒,我常常想盡辦法在車內吸引孩子的注意,一包包分裝好的兒童零食、先暫存在腦海中的小故事、平常常常唱的那幾首歌曲、瞬間就可以做出很多變化的橡皮筋、一小包可以變化萬千的小積木,都是我上車前的準備物品。


然而女兒最愛的還是辦家家酒遊戲,我們常常坐在後座,拉下後座中間的飲料架,拿著玩具辦家家酒遊戲,就開始玩辦家家酒,甚至,剪了很多雜誌上的餐點宣傳,放在車上當我們的『菜單』,於是,每次一坐上車,我們的行動餐廳就開始了。


『小姐,這是我們的菜單,請問妳今天要點些什麼?我們今天的特餐是班尼迪克蛋加上蘋果汁噢,還有這裡還有小火鍋,也很好吃、、、、。』,很愛當老闆的女兒一打開菜單就迫不及待的,整本介紹完菜單,就像是一個媽媽對孩子一樣的仔仔細細介紹,詢問對方的意願般,一一的解釋着菜色,一一的介紹做法。

我也開始認真地詢問:『請問,點班尼狄克蛋有套餐嗎?旁邊的配菜是炸馬鈴薯還是馬鈴薯泥?』、『你們的份量會不會太多?我再點甜點會不會吃不完?』『吃不完可以打包嗎?』

 

每次,這樣開始玩的時候,我總是想盡辦法的讓所有的話題一一的往下延升,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兩句話就打發,而且是真的很認真地慢慢地一直聊下去,有時候,我們母女倆可以這樣沿路對話,從台中到台北。


其實,帶孩子出遊,我也很想趁著車上補眠,有時候兩母女就睡到天荒地老,讓老公一個人聽著音樂緩緩地開車,只是大部分的時候,為了讓女兒夜晚好睡,我總是必須要慢慢地陪著一路遊戲對話。


車內的空間很小,孩子跟我也綁著安全帶,能夠跑與跳的機會是零,不過,卻是一個可以練習大量對話的空間,一句一句地慢慢地往下對話,有時候是看外面的風景談談天空為何會有不同的顏色,有時候是聊交通動線的設計,有時候聊聊孩子的朋友。


除了跟女兒聊,我還是會跟老公聊天,不管是事業方面還是生活與育兒方面,我們從來不會避諱女兒,一一的討論與分享看法,有時候,女兒會插話問她聽不懂的地方,我們也會耐心地解釋,孩子知道我們的討論不是一種批評,而是一種觀察後互相對話理解的分享。



我從來沒有細想過,這樣的車內時間有什麼的影響,一直到女兒六歲這一年,我觀察孩子們的互動,才真正的理解了,女兒挑朋友的原則,那個原則不在於這個人是不是同年紀,也不在於是不是同個性別,而是在於這個人有沒有辦法對話。


那時候我才發覺,有些孩子在玩的時候,只會問『請問我可以跟你玩嗎?』,接下來,即使被同意了,也不知道該怎麼玩,更不知道該如何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只是傻傻地跟著,完全無法融入,甚至,覺得被排擠。


有些孩子跟大人的對話也不長,無法完完整整地敘述一件事情,更不會有很開心的跑過來跟任何一個人說:『我告訴你噢~~。』,然後長長地說一大串自己的想法與觀察。


而我的女兒,常常很興奮地敘述一件事情,完整且清晰地講了一大串,也常常跟人的互動是一來一句,有來有往的,遇到問題的時候,也很習慣的一對一的討論,一直討論下去。


那時候的我才懂,現在的父母太忙碌了,忙碌到跟孩子講話都只有『去玩呀!』、『這時候只要跟對方說,請問可以跟你玩嗎?就好了。』、『打招呼呀!』,就這樣短短的談話,沒有後續,也沒有一來一往的對談,更沒有真正的一來一往的對話,孩子根本學不會如何跟別人一來一往的對話,也學不會深談,只會對著朋友問:『請問我可以跟你玩嗎?』,接下來的遊戲過程,就完全沒有對話了,這樣的狀況,讓孩子在與人交往的時候,常常莫名其妙地碰壁。



而大人也忘記了,唯有透過不停地討論與對話,才能夠將腦中混亂的思維慢慢地整理成自己的想法,也唯有這樣,才能讓腦中的混亂理出一個頭緒,甚至沈澱,而這樣的能力,是必須父母用大量陪玩的對話練習養成的。

因此,每次父母們帶孩子出遊時,會聚在一起討論孩子、討論看法的家長,他們的孩子都俱有與人對談,一種不畏懼大人跟大人對談思維的能力。


我慢慢地懂得了,傻人有傻福的我這麼認真地在車上跟女兒一來一往對話的過程,不是沒有收獲,也不只是打發時間,孩子理解了怎麼跟人一來一往的討論問題,懂得怎麼跟別人談自己的所見所聞,更重要的是,我看懂她挑選的朋友標準是『可以深談、有想法』且願意『耐心傾聽』的人,光這點我就覺得一路上對付瞌睡蟲的努力,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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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見的公平(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我的父母親雖然年紀不同,不過兩個人生日很接近,父親的生日早了母親三天,每次到了父母即將生日的時候,問父親想要什麼,父親總會很酷也很無情地說:『不用,不要浪費錢!』


而母親就不同了,母親很怕老了之後,連生日都沒有孩子記得,所以從小就要求我們一定要幫她過生日,簡簡單單吃個蛋糕,買個簡單的小禮物就可以了,只是到了母親生日,大家快樂的在慶生的時候,爸爸會說:『唉!只有媽媽的生日才有!』


那時候的我,才知道原來父親說的不用,不是真的不用,父親原來也會吃醋,只是父親的生日禮物很難找,圍著很酷的老爸吃蛋糕更有說不出的怪,當時的我們還沒有辦法帶父親出去吃大餐,所以父親的生日就是一大難題,常常困擾着我們。



女兒六歲的這年暑假,來了兩個大學生姐姐,在每次出遊的時候跟在我們的旁邊,看我跟孩子們的互動,也做情緒觀察報告,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報告,卻讓我看見這兩個大孩子對事情的認真態度,孩子也學到了他們的認真,常常玩的超開心。


有一天,我正在跟別的父母對話,沒多久聽到很大的爭執聲,我的女兒跟她四歲半的好朋友阿惠起了很嚴重的爭執,聲音很大聲,我跟阿惠爸爸馬上前往查看,我女兒很生氣地說:『阿惠說謊!她說謊!』

 

女兒很生氣,我先抱著她,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說:『寶貝,我知道妳很生氣,我們先處理情緒再好好說,不然我不知道妳到底在氣什麼?』,女兒在我的擁抱與安撫之下,慢慢地緩和了情緒,但是還是帶著氣說:『阿惠說謊,明明是阿惠畫西瓜姐姐的腳,卻說是我畫的。』



女兒很生氣,我覆述了孩子的說法,並且邊說邊跟孩子確認有沒有理解錯誤,阿惠還是站在一旁,有點被女兒的大聲嚇到,說著:『對不起!』,而女兒又重覆說:『阿惠說謊,明明是阿惠畫西瓜姐姐的腳,卻說是我畫的。』



於是,在女兒眼下很搞笑的媽媽,就想了想說:『ㄟ~不好意思,請教一下彈彈小姐,也就是說阿惠跟你一樣,每次爸爸說,誰喝了我的飲料,妳都會說,是那隻大老鼠媽媽,是一樣的嗎?』



聽到我這樣說,生氣的女兒露出了調皮的眼神,就好像知道朋友所犯的錯,其實自己也常常這樣玩過,我又問:『就算是妳畫的,或是阿惠畫的,畫了就道歉想辦法解決就好,有人會打你嗎?』

 

女兒搖搖頭說:『沒有!』,『那為什麼要這麼大聲呢?』,女兒回答着:『就是不喜歡!』,這時候兩個孩子的氣也差不多消了,孩子處理完情緒,更瞭解了狀況。



到了晚上,全家在吃飯的時候,我跟老公提起這段事情,女兒的情緒更穩定了,把事情說得更明確了。



原來是,阿惠請西瓜姐姐閉上眼睛,然後用筆在西瓜姐姐的腳上畫了一條線,再請西瓜姐姐打開眼睛,請她猜猜是誰畫的,西瓜姐姐打開眼睛吃驚地問:『誰畫的?』,阿惠頑皮地說:『彈彈畫的!』,而在一旁沒有加入遊戲的女兒就生氣了。


聽完這樣的敘述,我想了想說:『所以說,妳不懂什麼叫做“嫁禍”,什麼又叫做“誤導”?什麼又是說謊?』,女兒歪着頭問:『那是什麼?』,於是,我開始慢慢地解釋,『誤導』是錯誤地引導,就好像兩組人比賽到山上,有人把指標故意轉方向,讓別人走錯路,有時候是玩,就像妳會誤導爸爸認為是媽媽喝了飲料。



而嫁禍是犯錯的人會被處罰或付出代價,為了怕被處罰,所以,就說謊說是別人,逃避處罰, 例如:以前媽媽家養的小狗常常把東西亂咬亂放,外婆看到都說:『誰做的!』,我們都會說:『是皮皮!』,結果有一天,外婆問:『誰喝掉冰箱內的汽水?』,舅舅馬上說:『是皮皮!』。

 

女兒聽到這裡笑得很開心說:『最好是狗狗會開冰箱啦!』,我笑笑地說:『嫁禍錯人了!』

 

那天的我在想,女兒與阿惠從沒有被處罰過,所以,她不懂為何要『嫁禍』罪給別人,她這樣做的時候,通常是好玩的跟別人玩,也不懂為何要『誤導』?所以直接歸類為『說謊』。



那天過後,我找了一起玩的那群父母說了這樣的狀況,接下來可能要找一些遊戲,例如:矇眼打球,或者是玩撲克牌抓鬼的遊戲,讓孩子看懂什麼叫做『誤導』,什麼又叫做『嫁禍』,以後即使在人際關係中遇到這樣的狀況,孩子會快速地理解,並且學會看懂與面對。

 

而同樣的一件事情,我們也開始在每次爭執的時候,引導阿惠講出自己的內心話,而不要因為想玩出了分際,卻在爭執中,忘了替自己辯解與說明自己的立場與狀況。



在每個衝突中,看出每個孩子各有要面對的課題,各有必需要協助的過程。

 

過了幾天,老公回家的時候看到我搬起來很久沒有開工的縫紉機,努力的車着一個娃娃,老公問:『怎麼又開始做娃娃了?做給弟弟的嗎?』,我很忙沒有直接回答,過沒多久就看到我做的華德福標籤娃娃。



老公看著那個怪異的娃娃有點疑惑的看著我,我說:『我在陪弟弟的時候,發現六個月大的弟弟很喜歡玩標籤,又喜歡咬東西,網路上標籤娃娃很吸引人,還有安撫娃娃也很吸引人,現在的我很理解這樣的需求,但是,材質跟產地卻不讓我安心,所以,我拿起之前沒完成的華德福娃娃,加上一條有機毛巾,還有好幾個從我的衣服上剪下來的標籤,縫製了一個專屬的『安撫標籤娃娃』。



老公看了看說:『妳真的很厲害呀!妳不是趕稿都沒睡,還陪女兒出去玩一天嗎?竟然還弄這些?』,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天晚上,女兒好像在房間製作了某個東西一直邀請我,我說:『抱歉,我很累,爸爸在幫忙洗碗,可以讓媽媽坐在這邊顧弟弟順便休息一下嗎?等一下我再過去。』,女兒說了聲好就又開心的回她房間,我坐在地墊上陪兒子玩了起來,女兒聽到我的聲音,跑出來看一下,看到我跟弟弟玩得很開心,又回到房間。



過沒多久,老公覺得女兒一直沒有聲音,進去她的房間看,出來之後告訴我:『妳女兒在吃醋了,她吃弟弟的醋了。』,我想了想,抱起了兒子,走到女兒的房門口,用着假音敲着門說:『扣!扣!扣!請問這這小兔子阿奇的家嗎?』、『扣!扣!扣!請問這這小兔子阿奇的家嗎?我跟弟弟要找小兔子阿奇喔!』

 

在房內的女兒忽然笑開來說:『抱歉,這不是小兔子阿奇家噢!』,我回答:『我要問小兔子阿奇,知不知道我家可愛的彈彈住哪一間房呀?』,女兒笑起來打開門說:『我就是彈彈呀!』,女兒開心的笑,熱烈的邀請我跟她弟弟一起進房間,共享她的下午茶佈置。

 

玩了很久,我出了房門,老公問:『不是在吃醋嗎?妳怎麼處理?』



我想了想回答:『女兒要的是,有人願意陪她玩,分享她佈置的成果,而我沒有參與這件事讓她很難過,孩子要的是有人去參與,吃醋只是一個藉口,她真正的需求是我去看看她的作品。』

 

後來的我跟老公分析,就好像女兒跟阿惠的爭執,我看懂女兒要協助的,卡住的是看不懂誤導跟嫁禍,所以,帶著孩子去理解,在生活中或遊戲中幫孩子釐清這樣的想法,我看到孩子的難處,提供了她需要的協助。



同樣的,我看到弟弟的需求,剛長牙的他需要磨牙,喜歡有個東西拿在手上,也喜歡布標,我看到弟弟的需要,所以做了那個華德福標籤安撫娃娃,滿足孩子的需要,也讓孩子懂,我有看到他的需求。

 

女兒要的是我去看她的佈置作品,我卻在陪弟弟玩,她在意的不是我陪弟弟幾分鐘,陪她有幾分鐘,她在意的不是這樣的吃醋,她在意的是她的需求有沒有被看到,如果凡事都指向孩子吃醋,反而錯失了協助孩子真正需要幫助的點。

 

說著說著,我才慢慢懂了,我的父親在意的不是孩子有幫媽媽買蛋糕,有送媽媽生日禮物,他卻沒有,他計較吃醋的不是蛋糕跟禮物,我的父親在意的是,那種,生日卻無人聞問的不舒服。

 

當很多人問我,有兩個孩子怎麼做到公平?

 

我在想,對我來說,所謂的公平不代表姐姐有個洋娃娃,弟弟也要個洋娃娃,弟弟有車,姐姐也有車,也不是陪老大幾分鐘,就該還老二幾分鐘的那種形式上的公平。



每個孩子在不同的階段,有不同需要協助的地方,有不同的困難,成長對每一個孩子來說都不簡單,不是一套公式可以放諸四海都準,也因為這樣,身為一個雙子媽的我,目前努力想達到的公平,就是公平地看到孩子們需要協助的點,公平地看懂孩子想要傳達的聲音,公平的都用愛戀的心與賞識的眼神愛著我的孩子。

 

我努力地告訴自己,千萬別用孩子吃醋、陪不夠的這種理由,去忽視孩子真正要幫助的地方。

 

我努力想做到的公平,只有,每個孩子的困難都被我看到與理解的公平。

 

一種,被看見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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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很奇怪的華得福安撫標籤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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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傷人的拒絕(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兒子剛滿月沒有多久,我也剛剛從坐月子的限制中慢慢解禁,但是,那時候的我身體還沒有完全的恢復,只要一點點的事情就會很累很累,有一天,我帶著女兒外出處理事情,事情結束的時候,剛好女兒的朋友在一旁的公園聚會,我帶著女兒去找朋友們玩。

那時候五歲十個月的女兒剛剛配合我去一個很枯燥乏味的地方辦事情,無聊一整個下午的她遇到朋友後當然很開心地衝向前,過沒多久,我遠遠看到女兒的一個朋友正對著女兒喝著蘋果汁,邊喝邊告訴她:『看,我有蘋果汁噢!』

 

果然,沒多久,女兒衝過來說:『媽媽,我要買蘋果汁,請幫我買蘋果汁。』,那時候的我已經很疲累了,緩緩地說:『對不起,我不想去買,我沒有力氣。』,女兒聽了點了個頭又跑遠了。


過了沒多久,女兒跟著她的朋友小真一起過來,女兒又對我說了一次:『媽媽,可以幫我買一杯蘋果汁嗎?請幫忙!』,我拖著很虛累的身體說:『寶貝,我現在沒有力氣去做這件事情,我需要休息。』


這時候,小真說了:『彈彈媽媽,彈彈請妳幫忙耶!』,我也笑笑地說:『她有水,可以喝水,她想喝蘋果汁我知道,不過,我評估了我的身體狀況,目前,我不想幫她這個忙。』


聽完,我這樣說,女兒聳聳肩地跑開,小真跟旁邊的大人,卻一臉的錯愕地看著我,我知道她們為何這樣的錯愕,因為她們對待孩子有我無法達到的境界,就是從不拒絕孩子,那種的不拒絕,甚至有一點點的卑微。

 

我做不到那種凡事答應、凡事不拒絕的媽媽。

 

我會在每一個狀況去評估,評估孩子目前在經歷的狀況,跟我的狀況那個輕?那個重?當孩子在經歷一個很重要的感受的時候,我會撇開我的狀況去陪伴她,但是,如果當下孩子請我幫的忙,跟我的狀況衝突的時候,我也會告訴孩子我的狀況與評估過程,我讓孩子理解我所有的評估思維 ,並且委婉的拒絕。



一個母親曾經告訴我,她帶著孩子參加了一個團體,裡面的媽媽好溫柔,溫柔道有點怪,幾乎不拒絕孩子,對孩子的態度甚至接近卑微,那個媽媽很疑惑地問我:『是不是孩子這麼脆弱到不能拒絕,我們當母親的人都要這麼的卑微,卑微到不能拒絕孩子?』

 

那時候的我反問:『如果是這樣,那孩子去哪裡學會,什麼叫做不傷人的拒絕?又怎麼去學會尊重別人的拒絕權?』

 

回想我的人生中,其實也從來沒有學會什麼叫做不傷人的拒絕,從小到大,父母的命令一下來,小孩都沒有任何資格可以拒絕父母,唯一的拒絕方式就是『衝撞』,直接吼過去、罵過去。

 

孩子的要求,被拒絕的時候,也總是傷痕滿滿, 當孩子要求買個東西的時候,回的不是:『抱歉,我沒有這樣的預算,我們來想看看該怎麼辦?』,而是:『你當你爸是王永慶嗎?』,當孩子說:『幫我拿水。』,大人回答的是:『你自己沒手嗎?』


這樣的成長過程,讓我無法好好的拒絕別人,常常接下自己一點都不想做的事情,也是因為這樣的成長過程,讓我持續的忍耐,忍到直接爆發,那時候的拒絕,句句都傷人。


這樣的我,也很難接受別人的拒絕,總認為,別人提起勇氣這樣拒絕,那一定不是只有『表面上』的那個原因,而是有其他的原因,而那樣的自我折磨,其實更難受。

 

身邊也有一些人,只要稍微被拒絕了依照他的想法與提議,就會被罵、被批判,一點接納別人不同想法的態度都沒有。


夫妻之間也是這樣的相處方式,當老公說:『老婆,幫我按摩。』,得到的回應是:『你嫌我不夠累嗎?』,在那樣下的當下,我才瞭解,那從小就沒有長出的力量,一直影響着我的人生,從來沒有離開過。

 

當了母親之後,每次在觀察孩子們相處方式的時候,我常常發現在很多的爭執中,孩子們學不會的通常是『不傷人的拒絕』,於是,我常常在想,社會新聞中那些因為求愛被拒絕而殺人的人、那些借錢被拒絕而打人的人,人生的成長過程中,到底有沒有學會『不傷人的拒絕』?到底有沒有機會學會『別人真的擁有拒絕的權利』,就如同他的拒絕權,也曾經被尊重過一般。

 

於是,我懂了,當我們沒有被不傷人的拒絕過,怎麼學會不傷人的拒絕?

 

當我們沒有被尊重過我們的拒絕權時,怎麼去尊重別人的拒絕權?

 

於是,我常常在想,難道我們沒有辦法從小好好的拒絕孩子,讓孩子在耳濡目染的方式下學會怎麼評估自己的狀況,看懂自己的想法,然後學會什麼是不傷人的拒絕?也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慢慢地接受別人有權評估自己的狀況後拒絕,尊重別人的拒絕權?


也因此,我會在孩子要求我背她的時候蹲下來對著說:『抱歉,媽媽這幾天腰很痛,如果我背妳,我的腰會受不了,可能好幾天沒辦法出門,所以現在沒辦法背妳,我知道妳很累了,要不要媽媽先陪你在路邊休息一下,等一下繼續走?還是乾脆我們跳舞跳回家,更好玩?』


我會在孩子用很差的語氣說:『媽媽,幫我拿水!』時說:『抱歉,我不喜歡任何人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請我幫忙。』,女兒就會說:『抱歉,媽媽請幫我拿水好嗎?』

 

在每一個拒絕與要求的當下,母女倆一起找出適合且讓對方舒服的方式,學會用不傷人的拒絕方式拒絕對方,學會尊重別人也有拒絕的權利。

 

於是,有一天,剛滿六歲的女兒因為玩畫畫的時候,兩旁的頭髮被蠟燭燒到了呈現一總焦焦的發黃感覺,那一天的我剛好要去美髮院,女兒堅持要跟我一起去,快到美容院的時候,我蹲下來跟女兒商量:『寶貝,媽媽知道妳很想留長頭髮,不過,妳這兩旁的頭髮被蠟燭燒到,有點焦焦的,這樣很難長出頭髮,可不可以等一下媽媽剪頭髮的時候,也讓阿姨幫妳修一修?』

女兒看了這麼誠懇的我說:『好吧!』,我聽完漾開了笑容,起身準備過馬路,女兒握著我着手說:『媽媽,雖然我答應妳,但是,其實我心裡是不太願意的。』

 

那時候的我,笑了開來,握著孩子的手說:『寶貝,謝謝妳用這樣的方式拒絕我,沒關係,不願意就不要剪,妳有屬於妳的拒絕權。』

隔天,去採買的時候,女兒看到了百元的快速理髮店,我看到她很好奇,在一旁等著她一直觀察,她觀察着有人拿著鈔票放入收銀機換了一張號碼牌,等著號碼到入位置,然後,美髮師剪完頭髮是用吸塵器吸走身上剪下的頭髮,掃地的時候是掃到一旁,讓吸塵機把地上的頭髮吸入,女兒觀察了好久,然後說:『媽媽,現在的我想修頭髮了。』

 

我問她:『怎麼昨天不想剪,今天就想剪呢?』,女兒笑笑地說:『我昨天怕被阿姨剪很短。』,我問:『難道今天不怕被這個阿姨剪很短嗎?』,女兒回答我說:『也怕呀!不過這個美容院太好玩了,我想玩!』

 

那時候的我才懂,女兒前一天的拒絕不在於想拒絕,不在於要挑戰誰的權威,而是她找不到更有趣的點,去分散可能被美髮師剪得很短的擔憂,如果我不曾尊重孩子的拒絕權,我就無法探知孩子真正的想法與評估自己狀況的過程。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跟孩子商量着要跟她借房間,我談了很久,也分析了很多的狀況,女兒聽了以後溫柔的說:『媽媽,我可以說不嗎?那個房間,放了很多我不想被別人碰的東西。』


我笑笑地說:『孩子,是的!那是妳的房間,妳有權說不。』


女兒接著說:『媽媽,那我的房間不能借,我幫妳一起想辦法處理妳的問題好嗎?』


於是,我笑笑地說好。


女兒的建議天馬行空,我常常被她的建議搞到一直假張昏倒,女兒也笑得很開心,我們母女倆開心的一起想辦法也一起搞笑玩在一起,拒絕與被拒絕的態度,我們母女倆用不傷和氣的方式在對待着,也在互相示範着。

 

今晚,女兒要我陪她玩一種新遊戲,那時候的我正在吹着半乾的頭髮,我告訴女兒說:『現在,我沒有想要玩噢!』,女兒不死心,把玩具拿到我面前,開始熱烈地講規則,我很疑惑地說:『寶貝,媽媽現在頭髮半乾,一定要吹乾,不然媽媽的偏頭痛又會發作,所以不想玩,妳覺得媽媽有沒有權利拒絕呢?』


女兒想了想說:『媽媽,妳有權利拒絕的,那可以等妳有空的時候陪我玩嗎?』


我笑了笑說:『寶貝,那是當然的。』

 

現在的女兒,還是會在跟朋友吵架的時候,拒絕的太大聲而有爭執,每一次都是孩子練習看懂自己情緒的好機會,我深深地珍惜着,現在的我,跟我的孩子一直在練習,練習著~


不傷人的拒絕。

 

也練習着,尊重別人的拒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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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上不完美的自己(圖文:超級富有的幸福幸運女Antonia Wang)


我坐在電腦前面,面對著螢幕上熟悉的大頭貼照片,一一地按著『封鎖』,滑鼠滑到了其中一個朋友的時候,我想起了剛剛不久前,她跟其他朋友對我的評價:『Antonia就是一個俠女,看不慣的事情拔刀拔劍出來,當朋友有難或需要幫助的時候,就出錢出力甚至出來幫朋友擋子彈。』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很想告訴她,『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只是當發現朋友已經不值得結交,當朋友開始在害人、開始為了錢、為了光環而耽誤人時,我還是那個會為了陌生人而拔刀的俠女。』

 

我的母親常常批評我這點,好的時候肝膽相照,發現對方狀況不對,甚至仗著我的力量去對付別人的時候,我切斷的速度也是一刀落下,也因此,每一次動刀的時候,我的心總是特別特別的痛。



我曾經如此一直氣着我無法擁有一個完美的好個性,我也曾經氣我的壞脾氣。



前陣子去探望一個朋友,疑似憂鬱症的他告訴我,他很羨慕我,在寫作上有人認同,他也很羨慕我,敢寫、敢做、敢得罪人、還敢發表,不像他連出門都有恐慌,每一句話都怕別人評價,每天躲在自己的家中走不出去。

 

現在的我很想告訴他,可是這一路走來,你應該不知道,我面對的批評、謾罵、攻殲、詆毀有多少?當別的父母不在意,我卻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們在我面前一直撞牆的感覺有多痛?而在我的孩子成長過程中,我又流過多少眼淚?最近,差點讓我崩潰的是,竟然被沒說過幾句話的人說『因為媽媽太有理念,可能不好溝通。』而讓自己的女兒被拒絕在一個『理念學校』的門外,我的努力,成了女兒路上的石頭,我質疑着,我想幫助其他父母的心、想幫助其他孩子的心,是不是害了我的孩子?

當下的我,我多麼羨慕朋友,可以有一個地方好好地躲着不去面對任何事。



這一年來我常常想起一個人,求學的時候我曾經舉辦過幾場的育樂營隊,去帶領着許多國小跟國中的孩子們玩,有一年我的團隊裡面有一個隊友小舞,小舞很少參加籌備會議,半年的籌備會議她來沒幾次,分配工作的時候,我們咨詢過她,也只讓她接她擅長的舞蹈活動,其他的活動,大家一起承擔。



一直到了活動開始,身為活動組組長的我忙得不可開交,到了舞蹈時間快到的前十分鐘,我在籌備下一場準備工作,一個隊友急忙地跑過來告訴我:『小舞說,她不敢帶活動,人跑走了。』,那時候的我飆了一句髒話,馬上放下手邊的事情給其他隊友,跑到舞蹈的活動場地,那一堂課,跳起舞來同手同腳的我,帶著孩子們玩了一場搞笑跳舞活動。



一個活動亂,接下來所有人的工作都被牽動,每個人都為了小舞付出了代價, 傍晚的檢討會議,我當著大家的面罵了出來, 這時候小舞站了起來,沒有道歉的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忽然間,氣氛丕變,許許多多的男隊友馬上轉向,罵我說『哎呀!你太兇了呀!』、『唉!搞不好人家有他的難處。』、『哎呀!每個人都會害怕呀!』,那時候的我,站了起來,拿起包包說:『眼淚很好用,明天,你們就用眼淚來辦活動吧!』,於是,轉身離開。



這樣的事情,在我的人生中不只發生過一次,每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我總很氣自己幹嘛什麼事都要做這麼多?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要闖這麼前面?為什麼我就無法在一群男人面前柔弱的哭泣?為什麼生氣完了,明天一早還是放不下我的責任心,乖乖地做完自己的工作?



為什麼別人的眼淚一流下來,所有事情的真相都不重要,錯的都是我?

 

為什麼我不能柔弱一點?



多年後,我也發現,像小舞這樣處理事情的女孩,婚姻都不美滿,我一直以為這是『美人沒美命』的必然,一直到了陪伴女兒去面對關係霸凌的時候我才真正的瞭解,小舞無法真正的去面對兩個人的關係,也不敢面對事情,她不敢過來告訴我『我不敢帶活動』,她也不敢跟任何人說,她不敢面對兩個人的生活,也不敢面對事情,所以只好讓事情變僵,最後對方生氣的時候,讓眼淚博取旁邊人的同情轉換立場。


就如同我們不敢跟主管說話,不敢去跟主管講自己的想法,不敢面對面的跟主管談觀念,只好拉著旁邊的同事,一起罵主管,然後在主管走進餐廳的當下,全部一起閃人。

 

這樣的人在同儕間好像可以號令很多人聽她的話,誰跟誰玩都要經過他的同意,遇到事情很多人不看是非的站在她那邊,卻不知道進入了婚姻,就是活生生的兩個人的世界,無法面對夫妻相處的問題,對方說的話不敢反駁也不出自己的意見,卻往反方向走,逼著對方無力的時候反擊,再用眼淚博取所有親朋好友的同情。


看懂之後,我終於理解了!

 

如果不是發現朋友變質就一刀砍下,那麼凡事為朋友出頭的我就容易成為一種幫兇。

如果我不是發現朋友害人就一刀砍下,那麼,我習慣性要幫人、要對人好的那一面就會跟我心中的質疑反覆拉扯,直到崩潰。


我的朋友享受着躲在家中的安全,羨慕着我世界的廣闊,而我在領受世界的風雨的時候,我也享受過風雨過後的陽光。

小舞享受過用眼淚擋住面對問題痛楚的甜蜜,我卻一直一直面對著問題,在每個傷、每個痛中成長,她享受着所有人對她的同情,卻因為無法面對兩個人的問題付出了婚姻的代價,讓自己困在問題一直反覆出現的輪迴,而我,或許在外會遇到風雨,回家,卻能夠因為好好面對夫妻間的問題,而享有婚姻中的扶持。


一直到中年之後的我,才真正的理解,這個世界沒有真正完美的人,溫柔的人有溫柔該付出的代價,也得到其中的利益,霸氣的人有霸氣的人該面對的問題也享有那活的霸氣的理直氣壯。


我的女兒從小學著我把自己不滿的感覺說出來,也常常出現跟我一樣理直氣壯的霸氣,六歲兩個月的她有一次跟未滿四歲的一個小女生,因為誰要開門而吵了起來,兩個人大聲地吵架,小女孩伸手打了女兒,被打的女兒更氣了,她沒有回手卻邊氣邊罵得跟我告狀,我想起女兒從練習不委屈自己,然後練習看不同立場、什麼是沒有對錯、看懂有人就是無法說理一直到現在,我看著我的個性與霸氣在女兒身上一一展現,那天的我淡淡地問:『寶貝,妳是不是有用要跟人家打架的語氣去說話?所以,她才會先打?』


女兒想了想,跳下了桌子,走到那個小女生的身邊說:『對不起,我剛剛太兇了!可是,我不想妳幫我開門,我想要自己開門,請你尊重我。我們自己開自己的門可以嗎?』,聽完那個女孩笑笑地點點頭,她們回到原地,各自幫自己開了個門。

忽然間,我開心地笑了,我想起我有多少次,火氣太大的我害別人被掃到的時候、罵錯人的時候,我是如何一一去道歉。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的一個完美的媽媽,也不是個完美的人,我承認我有不足,所以一直跌倒反省,我甚至跟很多的孩子道過歉,我還為了看懂共學團許多孩子的狀況,不是學心理學的我,一本一本家庭心理學狂看,因為知道自己不足,才會有想往前的動力,但是,卻不是追求一種所謂的完美。

 

我理解我的個性,也不再覺得要追求一種完美的個性,現在的我才真的瞭解,想要當太陽溫暖所有人的人,光芒之內的必有許許多多的黑洞。

想要當神的人,內心必定有個惡魔。

 

越想讓別人以為自己是個很棒的人,就越要遮住自己不被看得到的醜陋,就如同一個抹得過厚粉的人,其實是不想面對自己皮膚的不完美。

想要享受舞台上光芒的人,自己如果只顧著抬頭望著舞台燈就看不到腳下的陰影。

人,或許就從來沒有完美的人。


每次回想起女兒理直氣壯發脾氣的樣子,我就會想起我自己的理直氣壯,我的女兒有我的大嗓門,有我的理直氣壯與得理不饒人,朋友一有狀況的時候,她總是跟我一樣,站起來打抱不平,朋友生病的時候,她會先過去幫忙想辦法,我的女兒有我的所有的缺點。

我以前不懂為何有人會不愛自己的孩子,現在我才懂,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鏡子,父母怎麼做,孩子就怎麼做,父母怎麼面對自己,孩子就怎麼面對自己,孩子是父母的延伸,每一個父母都會在孩子的身上看到那個不完美的自己,在孩子身上看到自己所有的缺點。


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鏡子,如果父母看著鏡子內的自己,無法接受自己稍為扁平的鼻子、笑起來沒有酒窩的臉,甚至不敢看自己,那怎麼愛孩子?


如果當父母的人不能愛上自己的不完美、坦然自己的不完美時,那就很難真心愛上自己的孩子,因為在孩子身上,有父母所有的缺點,而那些缺點一直刺眼的讓自己看到自己想遮住的醜陋。


因此,現在的我終於懂了,為什麼『愛孩子之前,要先懂得愛自己。』,只因為當自己可以愛上自己的不完美時,才能真正的愛上自己的孩子,當自己懂得自己是不完美的時候,才能不要求孩子完美,當自己可以欣賞自己的不完美,才可以讓孩子學習與自己的全部的自己相處。


愛上那個沒什麼自信的自己、愛上那個不如別人閃耀卻很自得地自己、愛上那個不敢跟婆婆大罵卻還享有好媳婦之名的自己、愛上那個也有委屈也有情緒的自己、愛上那個敢罵人的自己、愛上那個不敢罵人卻也不掀起更大是非的自己、愛上那個敢說『我做不到』的自己、愛上那個意氣風發卻樹大招風的自己。


我知道我生氣起來風風火火,我知道我跟一個俠女一樣,一遇到不平就揮刀而不留情面,常常砍傷別人的時候也傷了自己,我的女兒也是一樣,然而,我愛這樣的自己,也活得理直氣壯,我的女兒也跟我一樣,勇於去照顧別人,勇於仗義執言,生氣起來很大聲,傷了人也乾脆地道歉,乾乾脆脆的認錯,我們接受這樣全部的自己,我也深深地愛著有我全部優缺點的孩子,並且教她如何去面對這樣的自己。


因此,我很欣賞有媽媽告訴我『抱歉,我做不到像妳這樣的媽媽,可是請妳告訴我,我的孩子該怎麼辦?妳怎麼觀察我的孩子?怎麼幫忙?老實說,我能承受的。』

那時候的我,總會笑笑地說:『當一個媽媽承認自己不完美的時候,就是一個想為了孩子進步的媽媽了。』


因為知道自己不完美,所以一直往前走,一直的修正,一直的在人生中學到更多的東西。

我不完美,我的孩子也不完美,我們活得太理直氣壯,也活得太大聲。

我敢愛、敢做、敢受傷、敢氣、敢挺也敢切割、我敢幫人也敢在被依賴成性的時候放手、敢面對也敢痛、敢擁有也敢放手,我敢大聲的罵人,也敢低聲地道歉,敢得很有氣勢,卻不代表心沒有一直在滴血。


我從來不完美,不過我敢享有我性格上的所有優點與利益,也敢面對性格而衍生出來的所有問題,我就是很真實地面對我自己,真真實實的一個人,因為理解自己所以就完全接受這樣的自己,我的孩子也理解,我是如此真實地愛著全部的她。


現在的我知道,人不需要去追求一種性格上的完美,因為沒有人真的有完美的性格,如果真的要找出一種完美的性格,那現在的我會告訴你~



當一個人戀上了自己的不完美,欣賞自己的不完美時,那就是一種完美了。

 

當妳心中有一點點感覺其實自己不怎麼愛自己的孩子時,那麼,也請你先愛上那個不完美的自己,換個角度,面對自己、欣賞自己的不完美、愛上那個鏡子內的自己。

 





 

 

『慎重聲明』:
經過幾年的歷練,我不認為有某種理念、某種學說、某種方式,適合所有的孩子,也適合所有的家庭。
父母總是必須在教養中,去思考每個學說、每個團體背後所想傳達的價值觀與目的,為孩子與家庭選擇最好的成長方式。

我文章中所有的貢丸團、共學團是一群父母互助組成,沒有人從中獲利,目前已經在102年六月底解散,在共學團內有許多的孩子是一直撞牆,大人看不懂卻被孩子當成見死不救,孩子受傷累累的,因此,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這樣的團體。

目前我協助一群父母透過各種不同的活動讓父母跟孩子認識相同理念的新朋友,也依舊很認真、很開心的陪著我的兒女長大,因此,我跟任何的協會、基金會、補習班、安親班、『任何的共學團,沒有任何的關係』。

 

請為自己的孩子張開眼,打開心胸,好好選擇好的團體,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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